乔瑞几乎将石家俊当成另
个父亲来对待，可曾经有多信赖，如今就有多憎恨。
整个下午他平静
表象下灵魂有如在岩浆中翻滚，实在是太煎熬
，若非如此，以乔瑞个性，绝对做不出抱着弟弟掉眼泪
乔瑞缓缓转头看他，脸上泪痕尚未全干，双眼冷静早已消失，目光带着对话里对象不加掩饰恨意：“不要叫他小舅舅。”
沐想想还是第次看到这张面孔上露出如此鲜明表情，正不知所措地沉默，乔瑞已经用双手挡住额头恢复成手肘撑在桌面姿势，指尖微微颤抖。
沐想想：“……”
乔瑞被手掌挡住面孔看不清神情，眼泪却滴滴直接打在桌面上，沐想想犹豫片刻，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
，只能上前轻拍他后背。
这是乔瑞从母亲去世后第次得到来自真正家人安慰，他绷紧整天神经终于在几下轻拍中彻底松弛下来，于是再也维持不住淡漠假象，反手抱住弟弟。
想问他：“……哥，你还好吧？”
乔瑞没理她，沐想想又瞄眼相册，发现已经有些年头，最大那张照片上，定格个男青年带着两个小男孩举着风筝奔跑画面。
画面上所有人都在大笑，欢乐肆无忌惮地透屏而出，孩子们呈活泼跳跃状态，男青年则正对镜头，露出非常眼熟五官。
正是年轻许多石家俊。
两个小男孩身份于是呼之欲出，联想到对方大半夜在这边翻相册边哭操作，沐想想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还是猜测出真相：“哥，你在想石……小舅舅？”
“他骗
们。”
沐想想对这个事情实在没法感同身受，但大概也能理解乔瑞这种被背叛心情，这种时候，什都不需要多说，安静倾听就好。
她也借此，真正解到些乔南小时候事情。
乔南和乔瑞被送到外祖家时年纪还小，母亲又刚去世，两个半大孩子只剩下彼此，心态非常脆弱。石家俊当初真给他们很多安慰，比如在他们做噩梦时趴在床边陪伴他们入睡，比如跟他们起回忆去世母亲，比如牵着他们手出去玩耍，再比如在他们受欺负时候挺身而出，等等等等。
比乔远山这个当时年到头也未必能见到几面父亲，尽责不知多少。
听到这个称呼，乔瑞忽然就恍惚下。
弟弟在这样特殊时刻到来，默默站在自己身后，还反常态地主动关心自己，切切，都仿佛上天指引。
或许是灯光太温柔，或许是心灵太疲惫，乔瑞强撑那多年盔甲，这刻忽然就觉得很累。
累到他没办法再假装自己毫不在乎。
沐想想正为乔瑞沉默而踟蹰，下秒，面前那道笔挺如钢板脊梁忽然就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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