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的原上在她们交流的短暂时间里已经彻底被帕维克林视作了知己。帕维克林拽着他交流各自保养琴的心得,又大方拨开琴弦给原上看琴上的的数字标记,俩人窃窃私语,说得兴起,又一起弹琴,弹
在此瞬间告一段落,音乐突然湍急了起来,仿佛歇脚的人们又从拾了新的信念,开始举步疾奔。强节奏的音符变得欢快又愉悦,演奏越发极速,听得人慷慨激昂,几乎要撩动裙摆就这么舞上一场,伊娃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已经陶醉在了这精湛的演奏当中,整颗心脏都被旋律紧紧抓住,跳得快速或缓慢,都全凭音乐取决。她想起自己年轻时追逐梦想屡屡受挫的曾经,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不服输地从失败里狼狈站起,想起这半生经历过来来往往的人,有一些留下,有一些成功,有一些却从此销声匿迹。拼搏的路上折损下无数的人,她却始终坚持下来,在某一个早上,接到任职《AM》主编的通知,世界都因此饱和了色彩。
极具煽动力的节奏告一段落,音乐再次游丝般往返飘荡起来,仿佛一缕成型的、柔软细滑的绸带,围裹着身体轻轻拂了一圈。琴声踮着脚尖轻轻跑开了,越跑越高,越飘越远,她想要伸手抓住一星半点,却只能听到耳畔余落的一声轻叹。
原上放下琴,在短暂的沉浸之后,恢复了脸上的笑意,仍留恋地轻抚琴头:“保养得真好,音色丰富,一点也不比我那一把差。”
“……”帕维克林抽了抽鼻子,抬手抹了把脸,露出一抹尤带悲伤的笑容,“她被用来演奏这样的歌,心里一定也会高兴的。”
伊娃背过身去擦了擦泪水,再抬头才发现摄影棚里几乎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红了眼眶,是啊,能留在这个顶级的杂志社中工作,又有谁年轻时没有经历过一番拼搏呢?
她和缓了一下情绪,终于再次进入工作状态,询问原上时的语气,却已经比刚才尊敬得多:“原先生,这首曲子听起来似曾相识,是您所创的《追逐》中的那段前奏衍生而来的吗?”
原上点头:“应该说其中有一段使用在了《追逐》里,但他是独立的,我的另一个作品。”
一旁的摄影师突然端着相机低呼一声:“主编,对不起,我刚才忘记拍照了,只在开始时抓到几张。”
伊娃愣了愣,表情立刻变得危险起来,锋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打光的、布景的、化妆的、造型的……纷纷一脸羞愧地低下头。
她接过化妆师递来的相机,翻动检阅,毕竟旋律拍摄不到,这几张原上进入演奏状态前的照片也已经足够专业漂亮了。伊娃松了口气,又想到自己刚才同他们其实半斤八两,嘴里的责骂最后便还是吞了回去,叹了口气道:“算了,反正现场有一直录制的花絮,硬照也不用拍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