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帛慢慢地回答:“打电话,通知股东们来医院一趟,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爸!”邵文清气他执迷不悟,忍不住气急地大喊一声。
邵玉帛却不理会他,只是慢慢转过了头。
你懂个屁。邵玉帛心中嗤笑儿子的天真——出了分家时的那一场风波,大哥一家几乎是被净身赶走的。断人财路,两家人的深仇大恨早已结下。大哥一家从此庸庸碌碌倒还好说,一旦御门席日后飞黄腾达,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老爸我了。
然而事情哪里还会如他想象一般发展。
当大的敌意,自家是否能脱身这件事情邵玉帛到最后已经不去考虑了——他能接受两败俱伤,邵氏家大业大,伤愈后总会爬起来的,御门席却不然,恐怕经此一役就会被湮没进美食界倒闭品牌的浪潮当中。
他无法表述自己在得知到御门席成为了古梅三星餐厅时的心情,好像那一个瞬间忽然有股滚烫的血从喉咙涌了上来,世界变得模糊一片。昏迷的时候他其实还有知觉,只是手脚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听使唤,噩耗清晰地在脑袋里折磨了他好几天,邵玉帛的觉得自己的人生被颠覆了!
醒来之后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抓起床头柜能够到的东西狠狠地摔了出去,听到清脆的碎裂声后他脱力地倒回床上,从喉咙里发出垂死挣扎时咕噜噜的声音。
窗边原本在和儿子一起削水果的廖和英被他吓得直接划破了食指,血一下从伤口涌出来滴的到处都是,两个人却无暇顾及伤口,齐刷刷朝着病床跑了过去——邵玉帛昏迷四天了!
刚才那一摔好像耗尽了邵玉帛的所有精力,他像死鱼一样瞪大不甘愿的眼睛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听着妻子连声叫自己名字,虚弱地发出了咆哮的声音:“闭嘴!滚!”
得到去医院的通知时御门席的股东们私底下已经开完好
邵文清注意到母亲鲜血直流的食指,赶忙找纸巾替她捂住伤口,见父亲这这个反应,多少有些生气:“妈都呆在医院里照顾你多少天……”
邵玉帛艰难转过头来盯着儿子,注意到父亲的脸色时还在喋喋不休的邵文清一下吓住了,邵玉帛的脸好像窒息那样发着胀,双眼通红,眼神中写满了阴鸷和狠戾,像只剩下野性的凶兽那样,仿佛下一刻就会张嘴咬断人的喉咙。
邵文清吓得连连退开好几步,邵玉帛却盯着他,一字一顿的,用微弱却凶狠的声音对他说:“菜—谱—一—定—在—邵—衍—手—里—”
什么菜谱?
邵文清片刻之后意识到父亲的意思,顿时感到荒唐:“爸!你能别去想这些了吗?菜谱要是那么有用,当初爷爷在的时候咱家餐厅怎么就没被评成古梅三星?你好好养病吧,别老盯着大伯他们了,都已经不来往那么久了,当做陌生人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