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爵士的语气十分淡然。如果他不这样压抑感情,一定无法说出这个故事吧。在言语之间吐出的叹息之深,透露了真情至少,哈维心底是这样想的。
「我真是服了她。不要说家事了,她当时就连打理自己也都办不到。但尽管如此,只要一没看好她,她就会爬离床铺,去做这做那的。她特别在乎上厕所这件事。不好意思,我讲得这麽明白。不过她老想一个人去上厕所。虽然我跟她说不要紧,但她似乎不这麽想,所以也只得由她去。算了,就算这样,如果只要我扛她去上厕所就好,那我也甘之如饴。但是,病情急转直下。而後,不仅是身体无法动弹,就连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她也都
维,最後看向了保罗。「这是哪位啊?」
「他是哈维。之前曾经来参加过好几次集会。」
「喔。那还真令人感动呢。不过,今天应该不是集会日吧?」
「他深受罪孽折磨,所以前来寻求解决之道。」
「解决之道吗?」
安德鲁爵士短短地叹了一口气,视线重新移到了哈维身上。或许是自己太多心了吧?总觉得他那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一瞬间似乎闪过了看似怜悯的东西。安德鲁爵士彷佛要隐藏这种感觉般地转身背对他们。在听到他说「进来」之後,两人踏入了水泥外露的房间。房间出乎意料的宽敞,而且当中挤满了人。有人在看似冰冷的地板上铺着布,并且躺在上头。也有人坐着丶将背倚靠在墙壁上。当中也有一些曾经在集会上见过的人,约莫有十人以上吧?他们几乎都有受伤。放眼所及,大多都是像烧伤。
尽管如此,整个房间却非常安静,没有人呻吟或是发怒。大家的表情和态度都沉稳到恶心的地步。当然也有人看向哈维。但是,他们却丝毫不会让人感到敌意或警戒心。有一位之前曾经在集会上聊过一次天的男人,甚至还露出了微笑。尽管那个人躺在地上,头和左手腕缠着绷带,脸色差到让人觉得他好像快要死掉一般。
「我啊」
安德鲁爵士在房间的角落坐下来,并用眼神示意哈维坐下。不知为何,哈维瞬间全身没了力气。他在安德鲁爵士面前有如崩溃般蹲下,屁股着地,低着头。保罗则坐到哈维的身旁,轻轻地抱住他的肩膀。
「我二十四岁的时候,杀了自己的老婆。她大我四岁,当初决定要在一起时还遭到父母反对,但她是个好女人。尽管脸长得很丑,不过,对我而言她是个好女人。我很爱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明白我的想法,但我因为爱她,所以杀了她。当时她生了重病,身体会渐渐无法动弹,甚至会变得无法呼吸而死。她的病就是这样,原因不得而知。虽然我花大钱找来了有名的医术士诊断,但他却说这种病没有办法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