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缸里是白生生胖乎乎饺子,热气已经快要散干净,但仍旧香气扑鼻。老太太早就饿,立刻端起吃口,咀嚼片刻后有些不满地说:“怎全是白菜,肉味都没得多少。”
罗慧撇撇嘴:“有吃还罗里吧嗦。明年你去你去村里敬老院住段时间,和凌志明天下午赶车去淮兴,然后要打工,没时间照顾你。”
村里敬老院几乎是摆设,里面统共就住两三个没儿没女绝户,住进去就是喘着气在等死,老太太吓跳:“为啥要住敬老院里去?跟你们去淮兴,还能帮你们收拾家务,还能给你们煮饭。”
“们现在住在单位宿舍里!”罗慧没好气,“统共没有十平方大,还是高低床,你去你睡哪里?你吃什?敬老院里百块钱包半年伙食费,你去淮兴光吃米就不止这个数。们还要攒钱打官司,哪里有那多额外钱给你花哦?”
老太太愣片刻,想起正在监牢里受苦孙子,眼眶顿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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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鹏察觉到杜行止不带温度视线,轻轻瞥过去眼。
他皱皱眉头,勾唇露出个友善笑容,推推眼镜,邪气尽去,整个人散发着温和友好气息。
杜行止牵起个如出辙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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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家畜生!生他时候怎没给摁倒尿桶里淹死哦!”她跺着拐棍捶胸顿足,恨不得立刻就冲到章泽面前撕烂他脸,可是再如何不甘心,章宝林仍旧是进牢房,知道现在章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老太太恨极便也只有骂上两句胆气。
罗慧白她眼,嘴上说好听,当初说卖房子救章宝林时候还要死要活。这老太太就是个自私鬼,只要自己过得好,谁都可以舍弃。
端着只剩下底汤搪瓷碗转身离开,手扶到古旧到发干开裂房门,罗慧脚步顿,心头发堵。
这是村里大队以前用来堆柴柴房,罗慧卖家里几间瓦房和十多亩地,老太太无处可住,罗慧便租来这处房子给她搭床和灶台暂时住着。想当初章泽家就住是类似庙屋,如今风水轮流转,换成他们。
如果当初留线,现在,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局?
同样是新年,万户灯火,合家欢聚。
章奶奶拄着拐杖艰难地站起身来,视线从窗户透出去,昏沉天色下,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光,屋外鞭炮声震耳欲聋。
孩子们欢呼声,妇女们谈天声,锅碗瓢盆碰撞杯盏相触脆响,电视晚会中婉转悠扬音乐,主持人高呼,这切近在咫尺,却也离她太远。
房门被砰地声踢开,她吓得扭头看去,罗慧臭着脸端着个搪瓷饭缸进屋,没好气地将饭缸砸在桌上。
“快点吃,吃去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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