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喉咙被又准又狠地划开,血迹长长拖路,死得獠牙大张,凶相毕露。入夜山风拂来,吹起猎人蓬乱头发,他抬手不耐烦地拢把,露出半张沾染血迹却又难掩俊秀面孔来。
卫西提着今天猎物回来,眼睛瞥就知道屋里是什状况。他皱着眉头踹脚栅栏门,茅草棚里讲经顿时停下,片刻后,卫得道苍老声音从里面飘出来:“徒弟?”
卫西将野猪丢到灶前:“你又把什东西放进来?”
屋里听经三只动物立马乖觉地退出来,临走前那匹雄鹿很懂看人脸色地朝卫西点点头,黄鼠狼和野狗对上卫西视线,屁股夹拔腿就跑。
卫西进屋洗脸,卫得道穿着身比他还破袍子,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叹气:“师弟师妹都被你吓跑。”
这里树影憧憧,薄暮夕阳穿进丛林,映亮条金红色溪涧。
目光所及之处,浓荫夹道,无尽云海翻腾在身边脚下。竖耳细听,也只能听见气若游丝虫鸣,和偶尔才有几道野兽嘶吼,来自远处已经陷入夜色密林。
此处俨然是座人迹罕至山峰。
诡异是,如此深幽位置竟也盖着座房屋。
称它为房屋实在是很给面子,这建筑充其量就是个茅草棚,不知道主人有多不讲究,盖得很有些放荡不羁:饥荒细木头杆子精疲力竭地撑着头凌乱稻草,歪斜站姿仿佛下秒就要给人下跪磕头,又低又矮篱笆扎得稀稀拉拉,野鸡不用扑腾翅膀就能从缝隙钻进去,院子当中随心所欲搁张奇丑无比木头桌,结合桌上横七竖八砧板菜刀和半米外糊得倒人胃口灶台来看,应当是做厨房和餐厅来用。而此时,茅草棚漏风竹门大敞着,借着昏暗光线,能看到里头架张床,床头蹲着匹鹿、头黄鼠狼和只野狗。
卫西没搭理他,洗完脸找把剪刀剪头,他剪头发技术鬼斧神工,转眼就将自己脑袋修个坑坑洼洼。
卫得道嘻嘻笑,双手摸索到桌上
这奇葩组合齐聚堂,却并不撕打,院外偶尔也出没其他动物,都聚精会神地在捕捉棚里上气不接下气人声。
下秒,远处树叶忽然沙沙作响。
那点微弱动静在野兽听来却不啻于天敌咆哮,栅栏外探头缩脑动物们霎时间炸着毛轰然散开,不过转瞬,道清瘦身影就夹裹着浓郁血腥味劈开暮色。
来人个头不算太高,半长乱发只用布条松散地拢在脑后,他穿身补丁叠补丁道袍,挽起袖子下伸出形销骨立胳膊,皮肤苍白得不见血色,形象十分瘦弱,宛如饿三天,即刻要从桥洞启程往过街隧道要饭乞丐。
然而他那看似羸弱手掌中,却正拎着头体型快赶上棕熊大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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