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去拉练场时候,天根本没黑,大概也就过不到个时辰。火寻昶溟正在房顶躺着,拉练场上设箭靶,上头建座小小房顶,防止日晒雨淋会冲淡箭靶颜色,火寻昶溟躺在上头,枕着自己胳膊,叼着根草棍,今天难得没有刮风,天空也是湛蓝,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下头人正在射这个箭靶,射得叮当作响。
李冬青来,他就知道,等李冬青上来时候,他开口道:“下去,这上头禁不住俩人,会儿母老虎又要来骂。”
母老虎是这里看门男人媳妇,非常凶狠,这里头群大汉,但是谁也不敢惹那个女人。林将军练剑时候剑脱手,砍倒颗梅花桩,七尺男儿撅着屁股栽下午梅花桩。
李冬青怕,赶紧下去,站在下头,看着那人射中靶心,大喝声:“好!”
火寻昶溟突然坐起来,对下头李冬青说:“真想不明白!”
李冬青脸红,骂道:“你找死!”
火寻昶溟却已经把门关,自己跑。
火寻真却还是大方得很,说道:“他还是和小时候样。”
“他小时候什样,都忘,”李冬青多少有些尴尬,说道,“但是现在特别不会说话,你别和他般见识。”
“没什,”火寻真浅浅地笑,意有所指道,“倒是你不要介意才对。”
李冬青:“嗯?
李冬青挠挠头皮,刚才还能从容,先在让火寻昶溟搅合,感觉真应付不来。
少女情怀总是千变万化,那日还流两滴眼泪,李冬青她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理自己,结果今日就又来。女孩心里情感百转千回,可能在心里把自己和李冬青生都演过遍,李冬青不知道如果说这样感情,感谢、自豪、害怕、负担,可能交织混杂着,尤其是在现在这样情绪下,他在想:也并不是不讨人喜欢,有人愿意喜欢,不是吗?
李冬青心里生出些对宁和尘怨恨来,把他自己吓跳。
他知道宁和尘根本没有在远处看着自己,也没有在等他,宁和尘走,他再过成什样子都和宁和尘无关,李冬青和霍黄河他们分别时候,总是怀着日后还会再见心情,漫漫余生,他定还会再见到很多次霍黄河,所以感觉没有多伤怀,但是宁和尘走,李冬青莫名其妙有种“此间永别”感觉。好像就此和宁和尘分别,再也不会再见。
他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霍黄河多年之后再见,他们还是样关系,霍黄河还是那个霍黄河,可宁和尘就不是,如果以后再见宁和尘,他们两个都不会样。关系慢慢地被时间冲淡褪色,变成不咸不淡地“朋友”,和永别是没有分别,李冬青和过去宁和尘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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