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得平静又安详,表面看起来毫无波动,甚至可以打个呼噜。
剑秋又默默地等了一会,我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像下了什么大决心,又像犯了什么大错,他就那样带着万分悔恨又死不回头的语气说:“我对不起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个沉痛难当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我干裂起皮的嘴唇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贴了一下。
那是……小秋的嘴唇。
这他妈。
我心有点累,摆了摆手:“那我回去睡了,困了。”
我房间里黑漆漆的,又没怎么通风,一股子病气,我躺床上头昏脑胀的,一时间也睡不着,就看着棚顶发呆,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剑秋在干嘛,总不会在厨房看棚顶发呆吧?
人在黑暗和寂静中,其实对时间的感觉是不准确的,我躺得腰酸背痛,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反正听见剑秋把外头的灯都关了,晓得这个人八成是要走了。
我心说,走吧。急不得。急了也留不住。抓不住也放不开的。
谁知道这人把所有灯都关了之后在我门口磨蹭半天,就是不走,过了好半天,门把手轻轻动了一下,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了。
了一句:“不再越线了?”
我说:“嗯,你以后娶妻……”
他蓦地打断我:“别说了。”
我说哦,乖乖喝粥。
你丫还敢娶妻?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我不动,不可能,一动不动是王八。
我突然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双手一搂把他搂到我面前,笑了:“秋啊,你这是属钢板尺的么,弹性还挺好,是直是弯,你给个准话,您这自重重得,G=9.8N/kg都装不下您了吧?”
他全程懵逼地看着我,我一开始以为那是偷亲被抓包以后的尴尬与羞愧,后来发现不是,他这个表情……怎么说呢。
我心里剧烈地卧槽了一声,心想这是闹哪出,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他走了进来,在我床头站了一会,小声说:“睡了么?”
我没吱声,装睡到底。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吕海鹏给你打电话,你接一下?”
我说老吕给我打电话我能听不着么?这就是在诈我到底睡没睡着啊,祖宗啊,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你到底想干嘛啊?床头蹦迪怕吓着我是怎么的
日沉月升,转眼就是大夜弥天的时候,一片万家灯火。我大病一场,身上还是没劲,靠在墙上,懒懒地跟他商量:“要么你今天别走了,睡这儿吧。”
他背对着我洗碗,背影僵了僵:“我……”
我苦笑了一声:“我今晚不作妖。这都眼看着快十点了,我家又离得这么远,你现在回去宿管都睡下了,甭折腾。”
剑秋捧着一个碗,拿块百洁布反反复复地擦,没有回我的话。
这孩子,性格随谁呢,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