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去看方天灼脸色,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神色之中已经少几分阴冷。
何筝松口气,又多加两滴,方天灼顿时皱起眉。
“身为何相之子,无人教你研墨,无人教你规矩,无人教你认字?”
何筝大脑又开始急速运转,低声细语道:“在家……不受宠,都是弟弟学习时候,偷偷去看,会些样式,但不知精髓。”
又在扮可怜,方天灼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站起来,何筝心里咯噔,条件反射蹲下来,活像突然被警察逮到受惊犯罪分子,就差双手抱头。
何筝挺直僵硬脊背缓缓弯曲,身体微微发抖。
他必须要尽快计划,赶紧出宫,真好怕有天自己身上突然背上人命官司。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而死事情,何筝这辈子都不想经历。
殿内渐渐散去,何筝左右瞅瞅,也麻利爬起来朝外走,说是走,不如说逃,他几乎是小跑着,后方突然传来声音:“站住。”
洛贵妃话他可以置之不理,装没听到,但方天灼……他不敢。
何筝急刹车停下,慢慢转过身,方天灼已经在桌案后面翻开奏章:“过来给朕研墨。”
直起身子,原本就雪白脸惨白如纸,强作镇定道:“突然,突然想起,踢,好像不是她……陛下,这两日身体不适,头晕脑胀,很容易出现幻觉,陛下可否等身体好些,慢慢想想,再重新指认?”
若有人因为他而断只脚,何筝只怕要做噩梦。
“看来筝儿确病得不轻,方才朕与贵妃说话,你过耳便忘。”
何筝浑身僵硬。
洛贵妃左右不方天灼心意,他又怎能左右?
方
何筝看向南门良,后者已经十分有眼色朝外走,何筝像被刀架在脖子上慢慢走里走。
心中陡然涌起股“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凄凉。
他只见过电视上偶尔有研墨镜头,真正弄起来还是头遭,左右瞅瞅除方天灼屁股底下那个根本没有凳子,只能认命站着。
墨锭握在手里,何筝慢吞吞在砚台上画圈,半晌砚台都还是干,他疑惑怎这样,就发现方天灼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何筝僵僵,估摸着应该倒水,然后就发现砚台旁放着个精致小水盂,里头还放着个“挖耳勺”,凭着股直觉,他拿起小勺子把水滴到砚台上。
何筝仰起脸,眼睛瞪大望着他,他很害怕,也很坚持,他清楚自己无法接受方天灼因为自己断人只脚,可他因为害怕自己会被杀,又不敢继续求情。
只能僵持着。
有人走进来把那宫女拖出去,在出门那刻,方天灼突然道:“罢,那就等筝儿再好好想想。”
句话生,句话死。
那宫女顿时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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