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片寂静,何筝屏住呼吸把脑袋泡在水里,再次露出头后狠狠喘几口气,他扒住浴桶边沿,精神恍惚。
不久,便有宫人轻声来催:“公子须得快些,陛下还等着您呢。”
等他干嘛?侍寝,曹尼玛天天做不怕膀胱炸啊。
何筝软声道:“知道。”
他抹把脸,打起精神走出去,但意料之中场景却并未发生,方天灼坐在桌前,已经摊平些宣纸,见他头发湿漉漉走出来,便拍拍腿。
方天灼抓住他手。那张灰扑扑脸已被揉又红又脏,可怜,又可恨。
“那朕便将近日所有进过养心殿下人都喊上来查问,若查不出是何人私藏筝儿为朕写情书,朕就把他们全砍。”
何筝觉得自己呼吸间都带着镣铐,他缓缓道:“不可以。”
“为何呢?”
因为你这样滥杀无辜会天打雷劈!!
方天灼不点破,他就硬着头皮装傻,反正多活秒是秒。
方天灼给他擦脸手停下,定定看着他。
何筝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方天灼略略扬眉,似笑非笑:“给朕情书?”
何筝立刻点头,态度认真堪比面对高考试卷,眼睛眨都不敢眨。
何筝走过去乖乖坐下,听他道:“筝儿情书弄丢实在可惜,不若再重新写份,朕此次定小心保管。”
何筝被他吻吻脸颊,细白手指被他放入支狼毫笔,怯怯看过去眼,
“陛下宫中,或有刺客进出,他们或许看到写给陛下情书,然后嗤之以鼻,就……这搓,那纸都成粉。”何筝慢吞吞说,个字个字朝外蹦,每个字都仔细过大脑,说到最后,他忽然来精神:“说不准啊,那刺客还陷害呢,把情书弄坏,换个离间对陛下情意东西……”
他又有些心虚,语气弱下去,细声细气:“陛下,若是信,把杀,那您这辈子都找不着这样忠心耿耿痴情人。”
方天灼阴阳怪气笑,也不出声,就那盯着他。何筝在他腿上坐立不安,手指用力互相绞着,浑身毛孔都出细细密密汗。
方天灼忽然动动,他手指张开,撑在额头,斜眼看他,笑意不变,眸色深浅不定。何筝抿着嘴,度秒如年,感觉仿佛煎熬辈子,他才道:“来人,为公子好生清洗番。”
何筝浑身冷汗被按在浴桶里,挥手阻止下人继续碰自己,低声道:“出去。”
“那,去哪儿呢?”
“不,不见。”
“何人拿去?”
“不知道。”
何筝太紧张,抬手用力去抹自己脸上灰,脸蛋被擦通红,也完全感觉不到疼,眼珠子时不时看眼他脸色,随时防备方天灼把将他甩到地上踩碎他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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