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苦笑道:“他倒真敢说。不,是安国侯果然还是安国侯,这多年其实从未变过,是他行事章法。”
皇上道:“是舅舅过分。江南赈灾粮案,朕让宁王、秦郑文和陈飞卿去办,舅舅定是对朕颇有微词,就以为朕是要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他如何不想想,朕当真会这打自己母亲脸面吗?赈灾粮案已经遮不住,饿死百姓,灾民告到京城,没有秦郑文管也总有其他人会管,瞒不过去,朕能不管吗?宁王与母后走得近,秦郑文是个有才干、名声正、却并不老练,
皇上道:“朕信那些事绝不会是母后所为,因为母后向来所做切都是为朕,或许在姚氏事上偶尔有些糊涂纵容,但绝不会勾结外邦危害朕江山。”
太后没料到他会这样讲,不由得眼中发酸,道:“哀家如何会做危害皇上江山事。那玄英不过是救安国侯心切,拿哀家出来吓唬皇上罢。”
皇上道:“母后当真这样认为吗?”
太后望着他,许久都没说话。
许久过后,皇上道:“都说母子连心,朕知道母后想保姚家,可您已经保他们很久。这次,不是安国侯做什,而是姚家要致安国侯于死地,朕也实在没有脸面去央求他饶过姚家。”
事情已经做,太后也没办法,只能帮着善后。
可后还没善到,玄英就进京,在早朝上说那样番话。
太后解玄英,他确实看起来是个失心疯似,但他并不是真失心疯,他身后安国侯也绝不会失心疯。
看来,安国侯确实已经将反击证据都握在手中,迟迟未发作原因可能如玄英所说,是为朝局稳定,但也可能是不想便宜宁王,还要留着跟自己做买卖。
太后这样翻来覆去地考量着,皇上便来到她宫中,说早朝事。
太后叹声气:“这其中或许是误会。皇上也知道,姚家向都是不理会那些事,都是安国侯和宁王,他俩互相在斗法。”
皇上道:“这些话,朕信母后,可也要安国侯信。”
太后便不说话。
她心知肚明,这都是场面话,皇上是不信,安国侯更不可能相信。
皇上又道:“若玄英只是揭发姚家话,朕还能轻轻放下,无非是罢黜几个小边小角。可他指是当朝太后,朕要如何拿小边小角去搪塞他和悠悠众口?”
太后镇定地问皇上:“皇上为何要单独来说这件事,莫非其实,也是怀疑哀家?”
皇上沉默地看她很久,然后缓缓地起身,又缓缓地跪在她面前。
太后几乎坐不住,急着拉他起来:“皇上这是做什!”
皇上仍然跪在她面前,道:“朕不想失去自己母亲。”
太后怔怔,半晌才道:“何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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