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又道:“白大哥说你必须尽快南下。”
皇上道:“大夫总是将病情说得格外严重,
皇上问他:“难受吗?”
陈飞卿道:“很难受,也不知道该怎选。以前只知道你难过,可如今才更知道你究竟有多难过。”
皇上怔:“怎说到朕身上?”
陈飞卿倒确实是有感而发。皇上与太后若本来不亲近也就罢,偏偏说得上母慈子孝,然而却为姚家事直在私下里斗法。皇上既要为社稷,又不愿舍去母亲,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做决定。
陈飞卿如今历事多,便更加钦佩皇上。他二十有余才面对这些事,可皇上却在很早之前便已经脱不身,恐怕是说不出难过。
陈飞卿道:“按律法他罪不当诛,你便不会杀他。若是要他受罚,他会认。”
皇上道:“他认倒是会认,认完之后如果朕要他坐十年八年牢房,他真坐吗?”
陈飞卿道:“是。”
皇上有些无奈:“飞卿。”
“他这次真不是骗。”陈飞卿道,“真。”
陈飞卿打定主意将成亲事盖着,便笑道:“你想多。”
皇上懒得跟他多说,只道:“想必傅南生哄你已经哄得得心应手。你不必反驳,听朕说。婷儿事,朕还没打算这轻易放下。”
陈飞卿想起这事,便确实是喜气不起来。
皇上自然不知道这事是宁王主导,只认是傅南生做,若要发火也是无可厚非。何况,傅南生还真这样做。
半晌,陈飞卿道:“抱歉。”
皇上见他不说话,眼圈还有点发红,便忍不住道:“得吧,别这个样子看朕,知道你在想什,别瞎想,朕好得很,朕是国之君,没什担不起架子。”
陈飞卿忍不住扶住他胳膊,劝道:“南下吧。”
皇上恍然大悟:“千草去找你?”
陈飞卿道:“抱歉,没顾上你这里。”
皇上道:“你又不是千草,天天跟着朕也写不出张药方来,不要你顾,你把自己顾好就很不错。”
皇上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也就是说陈飞卿自己都知道以前是骗他咯?
皇上问:“你不求情?”
陈飞卿道:“当然会求情,但也不想令你为难,此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
皇上叹声气:“飞卿,你总是惯于调和,可如今应该知道,世上很多事是不能调和。”
陈飞卿道:“是。”
“朕说过,这事与你无关,也不让你代罪。”
陈飞卿便不说话。
皇上盯着他看会儿,道:“你不要觉得是朕又在刻意刁难傅南生——”
陈飞卿鲜见地打断他话,道:“没这样觉得。路上已经和他说好,此事要担罪责,他会担。”
皇上笑笑:“他打算如何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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