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神色不变,问:“母后身体好些吗?”
公主点点头,又摇摇头:“御医说好些,可母后她总这样不吃东西,药也要劝很久才吃点……那个叫马绰狐伶人,真杀呀?”
皇上看着她:“朕可以信你不告诉母后吗?”
公主很慎重地点点头:“绝对不会说。”
“朕没有杀他,只是将他逐出宫,但你不要
皇上听着门被关上声音,手上笔终于提不住,笔尖落在奏折上,浸出个小黑团。他急忙将笔搁到旁,端起药茶喝两口,勉强将喉间猩甜压下去,可眼前还是阵阵重影,头也疼得非常厉害。他终于忍不住,靠着椅背,仰着头,缓好阵子,只觉得手脚都飘软得不像是长在自己身上。
然而尚且不能出事,绝不能。事情件件都还没有安排妥当,必定要撑下去。若此时出事,会天下大乱,会外敌入侵,会令万民活在水火当中,这是人君耻辱。
这样想着,他勉强又活过来。
门外小太监传报:“皇上,婷公主请见。”
皇上睁开眼睛,缓会儿,道:“进来吧。”
陈飞卿总觉得今日皇上与平时格外不样,格外……绝情。
他有些不忍:“可是白大哥——”
皇上打断他话,道:“朕是皇上,该管是黎民苍生,不是这些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事。”
陈飞卿见他隐约要动气,只好不说话。
又过小会儿,皇上放缓些语气,像告诉陈飞卿,也像是告诉自己:“千草虽然有些冲动顽固,却又踏实,只要他成亲,无论之前怎想,都会从此收心,好好对待妻子,这点朕还是相信他。”
门便又打开,公主踩着外头日光进来,关切地道:“皇兄,你脸色不太好。”
皇上朝她笑道:“是你来得不巧,朕刚喝药不久,喝成这样,等会儿就好。”
公主走近来,仔细地看他:“真吗?”
“朕什时候骗过你?”皇上合上奏折,问,“怎这个时候过来?”
公主有些犹豫,道:“刚从母后那里过来。”
陈飞卿担心是根本不会到成亲就要出乱子。他如今自己历过场情爱上纠葛,便莫名地对白千草有许多同情与感同身受。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人,但无论是为什人,换成自己想想,那是真不愿意。
皇上提起笔,头也不抬地道:“你去和他说,养病事朕已经敲定,只待殿试过后不出三个月就走,希望到时候他能伴驾南下,朕病还有赖他。”
陈飞卿点点头:“这也是他桩心事,希望能说动他好好成亲。等下还要先去兵部走趟,不多留。”
“快去吧。”
陈飞卿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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