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且来同坐。”
终于,就在张俊旧部杨沂中都有些想犯忌讳提醒下时候,赵官家到底是开口,言语之随和登时便让亭中双方文武各自松口气。
“臣不敢!”同样松口气后张俊表现依旧格外恭顺。“官家和相公们坐,哪里有个武夫位置?”
“这有什不敢。”赵玖回过神来,时失笑。“韩良臣前几日从这里过去,不信张太尉没见到他腰中玉带……泼韩五连太尉都不是,尚敢整日系着玉带招摇过境,你堂堂张太尉居然不敢与同坐吗?”
张俊依旧连连俯首推辞。
有个好爹,以至于出场就带着三千建制完整兵马,行在文武完备后还能享受父亲天然人脉……张俊能够继承种家军这个西军大山头,倒是真靠搏命拼出来。
首先,张俊是真跟着种师中在太原血战,而且是在几乎全军覆没情况下,拉出支残兵,突出重围;其次,他是靠着自己战场表现,和沿途个人魅力维持住领袖地位。
当然,也肯定有点点运气,比如说他遇到贵人梁扬祖,这位先是接纳张俊等流亡残部,又带着他们去见赵老九归德府知府是个知道进退人……当日赵老九登基,商议保存原来大元帅府,便是要此人担任元帅,但梁扬祖主动放弃兵权和中枢权力,自请南下理财。
而张俊便是又继承这个山头,方才有资格位于刘光世之下,韩世忠之上,成为御营方统制。
回到眼下。
“张卿,”赵玖见状也是无奈。“你莫非是知道落井忘些人事后,便存心与生分吗?正是因为如
大雪纷飞之中,东台亭中这次会面气氛不知不觉在变得紧张和僵硬,因为赵官家进入张太尉给他准备暖亭后,先是很不给面子让人撤去华丽帷幕,又下令将亭中大部分美食、美酒赏赐给辛苦披甲行军班直与呼延通部,只留几只亭中火炉上现烤鸭子没动,然后却又言不发,直枯坐到现在。
可怜张太尉已经年逾四旬,直立在亭檐边缘没有去落座,肩膀上居然渐渐有点积雪……这要是将来传出去,岂不是要有个东台立雪典故,来专门形容官家天性凉薄?
毕竟嘛,联想到当日这位官家对韩世忠优待,以及那日落井后官家对某些原本心腹态度转变,实在是不能阻止在场文武胡思乱想。
而且说实话,大家普遍性还是有些为张太尉鸣不平,因为没有理由那边韩世忠部下造反得玉腰带,这边张太尉出城三十里恭敬相对,却是如此待遇!
当然,赵玖真不是故意,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张太尉重要性,他才会直犹疑,不知道该如何与此人开口,然后不留神就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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