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相公所言,确实极有道理。”赵官家第三度颔首。
“所以,臣请派使者往朱皋镇,稍作赏赐,以宽其心,让他暂时退兵让开道路便是。”吕好问眼见着官家连连表示赞同,便放下心来重申遍自己意见。“待过丁进防区,到定城,汇合宇文枢密及刘正彦、苗傅、刘晏诸将,何妨再做下步打算。”
“许、汪两位相公也是如此看吗?”赵官家继续颔首,复又看向其余二人。
许景衡、汪伯彦对视眼,也都觉得无妨,却是俯首称是。
赵官家依旧点头,却并不下令,而是直接看向张浚。
当然,人性难改,更重要是张宪台情知自己地位和权力都来自何人,所以终究不敢怠慢,在他犹疑同时,就已经迈出脚步出列相询:
“敢问两位相公,两位可是觉得丁进区区贼寇出身武人,不必过于计较这些,但能招抚安置,留有用处便可?所以不必用强?”
赵官家终于微微动容,俨然是醒悟过来。
“非是觉得此人无罪,而是讲若能以朝堂恩威稍作控制,那何必非要在他身上闹出事端来呢?”许景衡俨然还没明白这位御史中丞为何说出这种废话,但吕好问这些日子久在赵官家身前,却是陡然醒悟,便不由对张浚,也是对侧赵官家正色解释起来。“官家,臣以为丁进可稍作优容,略加赏赐,让其退军便可……理由有三。”
“说来。”赵玖若有所思之余终于开口。
张宪台心中动,便准备反驳。
然而,赵官家只是从张浚、小林学士二人身上扫而已,便头也不回对身侧杨沂中脱口而出:“让韩世忠、王德进来。”
须臾片刻,韩、王二人居然便在众行在文臣愕然之中直接出现在这棵桃花树下,俨然是之前便受召唤,相侯在附近。
“丁进事本是你们派探马查来,就不多说。”赵玖轻松免去二人礼节。“而刚刚诸位相
“其,此时行在要务在于速至南阳定人心,万事皆可等立足南阳后再做计较,不宜在路上卷入是非,耽搁时间。”
“有道理。”赵玖缓缓点头。
“其二,丁进毕竟还有三万兵马,比行在兵马加起来还略多,何况军分在两岸,强兵更是皆在北岸。故此,行在便是要强行处置,也未必能成。而且便是能成,旦处置不好,三万溃兵散入光州,也会荼毒百姓。”
“也有道理。”赵玖继续若有所思。
“其三,淮西、京西、荆襄,靖康之后,南阳周边,如丁进这般所谓趁势而起盗匪、义军、流寇、豪强、溃兵,以及招安后不稳者,多之又多,今日处置丁进,却不知道后面满地盗匪又该如何招安?关键是,此时便下厉手,拥朝廷精兵而据襄阳范琼届时又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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