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见状,也是彻底懊丧。
然而,就在小林学士刚刚拿起书本时候,随着头顶声轻雷,他复又声叹气。
话说,林景默这次出来,真是感慨良多。
回顾他宦途生涯,丰亨豫大时代不说,便是靖康中他也远在寿州那种安乐窝,躲过那些尸山血海,而寿州有动静,他又因缘际会成为官家身侧最高档侍从近臣,玉堂学士,所谓优养词臣之属。
而这个职务做起来,哪怕是随着行在颠沛流离吧,也向来是很轻松,因为身上真没有任何责任和压力。
士坐在院中把太师椅上,望着头顶阴沉云层,似乎也有些烦躁,但闻得此言,却是不屑顾。“官家昔日能在淮上孤身渡河去下蔡见张太尉,能在汝阳出城去见翟统制,如今只是遣军渡江来攻而已……何须疑虑?你再加上范琼捆在起,可也值得他疑虑?”
“那……”
“必然是官家另有安排。”小林学士深呼吸数下,然后再度打开手边那本他几乎已经快会背下来书本。“且那番安排并不在这汉江当面。”
“俺也是这想。”
不等小林学士翻开书,王俊便赶紧来到对方身前,面带惶急之色。“林学士,你想过没有,自从官家龙纛来到江畔后,范琼那贼厮又渐渐失措,只是每日杀人喝酒……城中上下早已经人心浮动,有路子聪明人恐怕不止你吧?”
等到之前,他即便是因为些想法,决心要出来做点事,也不过是觉得只要按照古文中那些名臣风流姿态,壮起胆来,思虑妥当,再打着官家招牌说几句话便能在乱世存身立业。
然而,前两次失败,和这次成功却渐渐让这位玉堂学士意识到自己幼稚。尤其是这次成功,反而让他彻底明白责任二字艰难。
要知道,自从官家龙纛出现在汉江北岸,襄阳城便已经不稳,以至于渐渐暗流涌动。而范琼在两日前冒险出城亲眼去看次龙纛,确定官家御驾亲征后,也基本上丧失精神气和行动力,整日躲在府
“未曾闻其他大臣来到襄州。”小林学士微微蹙眉。“但襄州这里距离南阳太近,有人见机快也属寻常……不过,那又如何?”
“不是如何,俺这不是怕有人捷足先登吗?”王俊难掩忧色,双豁牙顺势展露出来。
“捷足先登又如何?”小林学士继续蹙额追问。“你莫非以为不能履约保你性命?”
“这个自然信得过林学士。”王俊抿着包牙唇勉力言道。“但正所谓江湖有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俺既然握着城中三之数兵马,又如何愿意真只保性命?俺也想在官家身前立个功劳!”
林景默愈发觉得此人险恶,也愈发不想理会此人,干脆冷冷眼,便直接摊开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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