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种不安,很明显是因为大宋重新有正经朝廷样子,按照运行正经朝廷思路继而衍生出来特定烦恼。
至于说昨夜大闹御前几位帅臣,不知道为何,今日个比个老实。
当然,该装也没少。
韩世忠挂着个玉带,挺胸凸肚,被官家带在身边起检阅全军,却几次三番在赵官家上下马之际上前主动为官家牽马;张俊不知道听谁劝,居然将昨夜收到蜀锦分出半来,赏给此番作战辛苦自家部众;李彦仙将‘中流砥柱’旗帜早早挂起,方才坐在旗子下面宛如木雕……
而岳飞和王彦,以及王德、闾勍四人就只是老实。
阅兵与分发赏赐毫无疑问是个力气活。
从高高在上官家、相公、太尉,到下面大头兵,大家都很辛苦,因为每个人都要做些大量重复性工作。
当然,下面士卒或许心情会好点,因为他们获得真金白银钱帛赏赐。
相对而言,从赵官家角度来说,他本该有些精神上满足感之类补偿……譬如数万得胜之师,齐呼万岁,官家打马横向行汴黄之畔,豪气自生,所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这是胡扯!
说句实在话,经历这多次战场,尤其是鄢陵之战七八万部队大总攻场面都见过,赵玖对这种阅兵也没啥感觉,上午加中午下来,就是觉得累。
且说,这里面是有缘故。
按照赵官家昨日到来后在城南那番言语,虽然还未具体落实,但这几个大将之中,前三位是没有任何质疑,而且排序明白无误。
韩世忠是少保加两镇节度使,位列第;
张俊是少保加镇节度使,显然是第二;
李彦仙只是镇节度使,
而宰执们外加都省、枢密院官吏们就心情更不咋地……因为他们是撒钱,眼瞅着钱帛几乎空,谁心里都有点虚。
其实照理说,大宋肯定有钱,东南、荆襄、两淮、巴蜀都保住,而且靖康之变中冗官、冗军,外加皇室浪费问题也都被女真人变相解决。那按照以往经验,剩余这些地方,只要运输接上来,供养这御营二十来万军队当然没问题……淮南两路,年下来光绢帛就百万计,是假吗?
但是,也要看到眼下河南空,东南未靖现实问题……如果东南不能迅速安定,财政还是会出问题;至于河南这里,说句难听点话,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所以,这拨襄阳、南阳积攒钱帛全砸出去以后,上下不免稍微有些不安。
不过,还是得说,这种不安本质上是种进步……之前赵官家让人在亳州刮道祖金身时候,在顺昌府行在百官起分两桶‘姜侍郎’时候,那叫个山穷水尽,反而没看到有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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