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端微微怔,旋即改口:“那好,下官泾原路都统、知延安府曲端,敢问中丞,有何罪?要被污蔑造反?”
万俟卨扭头去看胡寅。
而胡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却是在牢中端坐,面无表情相询:“想问问曲都统,身为都统制官和延安知府,却扣押自己正经上司经略使王庶,然后还想杀掉他,宇文相公不同意后就强行留下经略使印信,驱赶经略使本人出境,这是实情吗?”
“是实情!”曲端昂然做答,事到如今,这些事情根本瞒不住人。
“为何如此?”胡寅严肃追问。“你不知道如此作为,形同谋逆吗?”
话说,胡寅、万俟卨、黄知县、韩统领四人挤在个狭小牢房之内,虽然无人敢怠慢,更有吴玠小心遣人来打扫,但正值夏日,这种地方有些东西不是打扫就能解决。
个自然排便带来骚臭味,另个是在整个大牢中滋生蚊子、虱子之类玩意。
而曲端身完备甲胄进入大牢,并大马金刀在这间牢房前面盘腿坐下之时,里面四人正迎着牢房微光在那里相互帮忙捉虱子呢。
当然,看到此人进入,吴玠又与另名高阶将官扶刀立到此人左右两侧身后,情知是何人到之后四人便即刻停手,继而正色起来。
韩统领与黄知县格外知趣,早早躲到角落里,而胡寅与万俟卨却在曲端对面正襟危坐,并相互以目光交流……仅仅是从曲端到此,然后身上兵器落到吴玠手中这个结果,他们便足以推断出很多东西。
“王庶无能,非不能收拾局面,这与造反何干?”曲端昂然相对。“其人丧师辱国至此,欲杀之以谢天下,却反而因为长安宇文相公不同意便轻易放过他,只是将他逐出鄜州,这不正好证明对国家忠心耿耿吗?”
旁边吴玠、吴璘兄弟,还有牢内黄知县、韩统领等人都已经听呆……好嘛,且不说什按照品级大小,王庶是你上级,只说人家个延鄜路经略使,你没杀成,在延安沦陷情况下被你扒官印撵出鄜州,为何还能理直气壮,觉得没有问题?
“天下哪有下属软禁、驱除上司出驻地道理?”胡寅强压怒
比如说,关西军心还是向着朝廷多些;
还比如说,曲端很可能真只是跋扈过头,而不是造反,否则不至于轻易到此……吴玠是来通报过他计划。
“有何罪,要受此折辱?”
孰料,双方坐定,居然是曲端率先开口,且尚未通名便冷冷相询对面栅栏之后二人。
原本准备肚子话胡寅措手不及,倒是万俟卨微微捻须冷笑,丝毫不乱:“等在牢中,浑身脏污,只能捉虱子度日,阁下在牢外,金盔银甲锦袍,只是去兵器而已,如何反是你受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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