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片刻之后,出乎意料是,原本行进不停车队却主动分为二,已到街口自然赶紧过街,未到街口车队却老老实实停到路边……非只如此,俄而片刻,复又有年轻子弟与名年长管家般人物亲自出来,自报姓名,口称惭愧云云。
红脸大汉,也就是来京‘赴任’,走到西京才给松绑曲端,自然是冷哼声,不做理会。而旁边万俟卨只是随口报上姓名后,便也哂笑不语。
且说,万俟元忠心中透亮,这可不是这种显贵外戚之家见到国难如何便忽然改性子,而是时势使然。
要知道,当日靖康中二圣北狩,邢皇后也被掳走,而潘贤妃非但是少有留在官家身侧正经女眷,还又有皇嗣在怀,所以度被议论是可以直接立后,但终究邢皇后情况未明,所以在当时大臣们劝阻下,并未能成。
而如今,邢皇后已经确定遇害,听说连棺椁不日都要送还,而潘
着人从西面新郑门入外城时尚好,但进入内城以后居然在西大街与崇明门那个路口上遭遇到系列长长车队,被堵在当场。
平心而论,这种事情放在六七年前绝对是寻常事,那时候东京城内挤上百万常住人口,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车架仪仗自然也是铺满大街小巷,何况养活百万人口物资货运车辆也需要个匪夷所思数字。
但眼下就不寻常。
“这是谁家排场?”
万俟卨只牵着马,便随手召来路旁楼店出来看热闹小厮询问。
“官人刚来东京?”店前小厮闻言倒也识货,眼看出万俟卨行人乃是正经官吏上京,便知无不言。“那自然不晓得缘故。这是岳太尉平东南军乱后,扬州几家大户闻得官家回到东京,便也动归乡之念,便结伴尾随大军至此……为首有大宗正郇康孝王家,潘贤妃潘娘子家,相州梅花韩家,还有之前薨邢皇后家……而这边堵住道正是潘娘子家和梅花韩家,他们两家旧宅相近,韩家先过去,潘家等不及,直接顺上,便显得气势大些,又不想今日从西大街来人也不少,偏偏又无人敢阻断这两家行进,所以在这口子堵塞起来。”
万俟元忠捻须而笑。
“国家衰亡,必有妖孽!”
但未待万俟元忠笑出来,旁个直未下马红脸锦衣大汉却愤然当街出声,声音之大直接引得满街人侧目。“沿途所见,西京皇陵都不得保,却只顾劳师动众去接个妃嫔从扬州过来?来便来吧,本该轻车简从,以示后宫之德,却在这里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堵塞道路,反让堂堂国家大臣、前线将军在这里枯等?天下焉有如此道理?!”
那小厮听到这里,直接溜烟钻回自家楼中去,而满街人却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位红脸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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