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说这些废话!”张荣裸着上身、披着件绸缎坎肩,立在那里昂然顾盼,冷冷相对。“说跟官军、跟人家岳都统打,都是混账玩意!你们掏心窝子问问自己,若真有打赢局面,俺何至于想着去东京?这般胡闹,将兄弟们性命放在何处?若是想打仗事你们说算,先火并俺再来提!”
帐中最少三成之人时凛然。
“还有那些说怪话,也莫以为俺老张不懂……你们跟去年次败仗便离弃俺那些人不都是个心思吗?从水泊里出来,当县乡官,有志气,便不愿意再回水泊过苦日子。”张荣继
位。“哥哥也何必推辞?前年时候,那大宋官家只在淮上被困,天底下乱跟啥似,借他名号联络周边官军,好撵走水泊边上金狗,受招安,乃是权宜之计。可今日,这大宋官家就在东京,而岳太尉又领着大军绕到咱们前头,若缓些,自可取兖州,将咱们包在里面慢慢调制;若急些,眼下便是个被围住局势,那岳太尉若心黑些,直接将咱们火并又如何……”
“你这厮也知道咱们被人家包住?”平素爱笑张荣冷冷打断对方。“你说这清楚,这多,是劝俺去东京呢,还是不想俺去?”
“当然是不想哥哥去!”那尤学究恳切相对,却急眼泪都下来。“俺只是想说,此去东京,假招安可就变成真招安,届时个调令将咱们兄弟拆到天南地北都无法,而哥哥也好,俺们也罢,再想这般肆意快活就不成!”
“可局面就是这样,又能如何呢?”张荣闻言也是声叹气。“真要是装不懂,强着不去,若人家岳太尉那里接圣旨来剿咱们,咱们真就能守住东平?”
“大不回梁山泊!”之前第个开口人猛地摔下酒碗,拽下衣服,露出胸膛上撮黑毛,便在帐中发起酒疯。“进水泊,上梁山,便是咱们天地,除是飞过来,谁能奈住咱们?”
听得这般酒话,帐中不少人都微微蹙眉,而那尤学究听到这话,更是在座中忍不住拿酒碗敲桌子:“老五你这混厮,非说什除是飞过来?你不知道岳飞就叫飞吗?说出此言,怕是要应验!”
帐中轰然片,愈发杂乱。
这个说神仙,那个说龙王,这个喝酒,那个拍案,你论军事,他讲天意,却是越闹越不堪起来……闹到最后,粗俗嚣张者,已经喊出打到东京去,让哥哥做官家口号;而畏缩不满者,也渐渐不耐,继而冷言冷语起来。
而眼见着越闹越离谱,张荣听得不耐,却是忽然站起身来,脚踹翻身前之案,哗啦声巨响之余,更是拔出刀来直接插到身前湿润地上。
帐中这才即刻安静,时只有帐外雨声、蛙声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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