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白归明白,这三位却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因为,这可是在推介宰执。
政治即人事,而这是最高等级人事问题,公也罢、私也好,事关根本。
唯独此事终究得赵官家拍板,却是须尽力从自己夹袋中推介个能让官家认可,或者说在官家夹袋内寻找个自己最认可人选才行。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可惜。”
明日八月十五中秋走,便是所谓秋后,正该小心防秋,以备金人,如何能不做提防?
于是乎,首相吕好问以下,三位宰执只是在宣德楼斜对面都堂内稍作商议,便即刻联名奏上,以战时防秋为理由,以南阳事为成例,希望恢复昔日宰执入宫守夜定制。
赵玖收到札子,当时便从宫中遣蓝珪再度出来回话,说三位宰执既要处置都省、枢密院军国之事,又要三日值夜,未免过于辛苦……若有不妥,不妨以六部尚书轮流入宫值守。
这话说就有些荒唐!
政治传统和政治权力阶级摆在那里,宰执毕竟是宰执,而尚书只是尚书,真有要紧事,莫说什尚书,便是六个尚书外加个御史中丞起上也没有个宰相有用啊?
明日便是八月中秋佳节,枢相汪伯彦却枯坐书房,对着空白札子文案晚上难得动弹,连累着他刚刚定下小女婿赵伯药和儿子汪忆起干坐半日,不曾享用半点家常。
“若相公实在是没有人选,何妨做个顺水人情,又或者寻个官家最中意之人荐上去?”已经定汝州通判赵伯药犹豫片刻,小心相对,而由于尚未真正成礼,只是说定,所以这位新科状元也只是尊称未来岳父为相公。
“不是这个意思。”
汪伯彦幽幽叹。“老夫经康履黄潜善案,能久居枢密之位,已经是圣宠恩渥,事到如今,又怎会意
要知道,宰执是有议政权,关键时刻是能下决断,而且宫廷内外,国家上下也都认可宰执们这份决断,相对而言,御史中丞只是因为有定批驳权和对宰执钳制作用才被称之为‘半相’,六部尚书就更胡扯。
事关重大,于是乎,三位宰执赶紧再度联名递上个临时写好札子,直截当指出官家谬误,请蓝大官递回。
而赵官家也知错就改,当即再让蓝大官又跑回来,却是同意宰执轮流入宫值守建议,但同时官家也指出来,可以适当补上个枢密副使,以减轻负担。
这次,他因为在病中,就不直接指名委任,而是请宰执们连同都省、枢密院重臣们即刻议论出个妥当人选……但要快,因为明日便是中秋,然后就是‘秋后’。
闻得此言,几位宰执如何还不明白,这官家便是真有些恹恹,那也是真病假病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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