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面色不变,只准备忍耐过去。
然而,李光不管不顾,见到赵官家不欲做答,反而言辞愈发激烈:
“官家莫非以为养这些兵,只要那些钱粮输送得力便可吗?
要知道,朝廷议论军政,虽说只是几位宰执,都省、枢密院、翰林学士院、御史台中些许相关重臣在此……譬如御史台只有御史中丞和两位殿中侍御史有资格在列……可林林总总也有二三十人。
可这些人,居然都无言语。
想说,当然都有话说,可说再多话,能在短时间内,在这东京城左近变出真金白银来吗?
何况以这种御前小朝议来说,无外乎是官家、都省、枢密院三方,御史台在旁边敲个锣而已。
而眼下,许相公言既出,吕相公声不吭,那便算是都省决议,而枢密院那边汪相公和陈相公眼见着王渊上来问询圈最终被许相公堵无话可说,也似乎放弃讨论意愿,准备认命。
谓信誉和成例,在这个年头,也注定是要有兑换折扣。
何况,眼下毕竟是战时特殊情势,万前线个不好,底子破,继而出现信誉破产、交子变成白纸那种难堪地步,也不是不可能。
句话,这是在割御营中军和中枢官僚肉,去补这个窟窿。
而这就是王渊作为半空头高层,却还硬着头皮出声与宰执讨论根本缘故,名义上他是御营都统,可实际上,他核心权力却是御营中军中驻扎东京左近赵官家直接控制部分后勤,也就是王德、王彦两大块部队后勤。
事关自己最后核心权力,自己政治生命,能不着急吗?
这种时候,以立场来说,便是有人想兴风作浪,也得等官家表态。
“到底差多少?”御座上赵玖沉思许久,终于开口,却似乎心有不甘。
“若有三十万贯,便可充裕熬过去。”许景衡继续从容做答。
“三十万贯……”赵玖犹豫许久。“就不能想法子筹措二吗?实物也行,交子实在是会动摇军心。”
此言出,许景衡尚未答话,下方许多*员尚未转过心思,御史中丞李光便猛地严肃上前,当面驳斥:“官家此言大谬!国家板荡,为养二十万御营兵马已经竭尽全力,民生也多不堪,如何能再竭泽而渔?”
但是问题在于,着急又有什用?
“之前整编时,御营中军各部大量缩编,已经有不满之声。”沉寂之中,王渊先说句莫名其妙言语,复又勉力再问。“御营中军与中枢百官,各领几成交子?”
“按占例公平分摊。”许景衡干脆做答,无懈可击。“不仅是中枢这里,河南地官吏也并要领些交子……不满也就不满。”
王渊彻底无声,便是旁几度想要开口曲端都最终没说话。
实际上,非止是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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