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压力就是记记无形鞭子,不留情面将他抽打起来。
而在忙碌间隙中,言惊蛰满脑子想还是言树苗。
那天他去吐通就直接走,赵榕直接将言树苗带回到她那儿,没跟言惊蛰商量“住段时间”是多久,换洗衣服和书包也没找他要,整个周末,言惊蛰连通言树苗电话都没接到。
看来小孩子跟母亲亲近果然是天性。
还是说言树苗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父亲,所以不想联系他?这小小孩怎懂这些吗?
在沙发上抽烟度过那晚,段从也沉下心来思考过——之前和言惊蛰聊到孩子猜想,段从刚说句,言惊蛰就打断他,近乎偏执强调孩子必须是他,否则他不明白,这些年自己在活什。
言惊蛰把言树苗当成他精神寄托,现在这寄托坍塌,段从细细感受自己对这件事态度是否过于自私,在言惊蛰眼中,他是否显得过于“幸灾乐祸”。
可这就是段从真实想法。
自私也好,冷漠也罢,忍住,段从。
他提醒自己。
段从离开后,言惊蛰在餐桌前又坐半天。
他其实很想跟段从商量商量,他心里太乱,光是面对和接受赵榕那些话,就让他乱成团,言惊蛰真不知道他该怎做才是正确。
可段从明显没有这个打算,像是已经很……厌倦他生活中这些乱七八糟变故。
感到厌倦是正常。
段从从小就讨厌麻烦事情。
言惊蛰回想着言树苗从小到大种种画面,控制不住伤心,几次想要给赵榕拨个电话,又被他攥着手机锁上屏幕。
必须让言惊蛰自己想明白,他人生不是只有言树苗,想要如何开始后面人生,只有他自己真清醒,切才会发生转变。
可言惊蛰这个“屁股”,却迟迟擦不干净。
他以为自己会失魂落魄很久,无法接受前三十年人生就是个笑话事实,从此无所有,彻底成为滩烂泥。
可现实是,他连做滩烂泥资格都还没有。
学生之家工作还要做,下个季度房租也快要交,保洁公司活儿他不太有心力继续,但之前有几家续费客户,还是得把人家约好服务都给补齐。
等再回过神,桌上早餐已经凉透。
言惊蛰口口吃完,慢腾腾把东西都收回厨房。整个房子静得可怕,他在仅有流水声中洗着餐具,胸腔里也空空荡荡。
那天之后,段从就真没有再对言惊蛰过问星半点。
在他看来言惊蛰现状不算什难事,他不信言惊蛰心里丁点数都没有——如果事情早晚得到这步,人要做只是接受、解决、继续新生活。
言树苗并不是亲生儿子,他甚至替言惊蛰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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