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猛垂着脑袋答。
两人跟着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尚梁山把李猛赶回去上课,叫柳小满进去,拿两张纸放桌上给他看。
张残疾学生信息表,张空白A4纸,上面写几个户口本残疾证之类证件。
“也不是多急事,你既然来那也快点跟你说。”尚梁山从墙角纸箱里拎出瓶矿泉水,边拧边说,“学校要统计在校学生信息,是上面要求,今年他们好像要更新资料库,方便给你们继续发补助。”
尚梁山专门把“残疾”两个字给避开,“上面”指是残联,这些不用他明说柳小满也都知道。
“那你先回去上课吧。”柳小满说。
“哎你别管,就乐意在这儿等着,天不靠墙站会儿浑身刺挠!”李猛往前推他。
“柳小满。”身后有人喊声。
柳小满听着像尚梁山,扭头看还真是,他没从那小楼里出来,看方向应该是去旁边教学楼上厕所,正锁眉皱脸地朝他们走。
“日。”李猛小声骂句,从墙上下来站直。
是在个下着小雨夜里悄悄走,只拎个很小箱子,那个箱子她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收拾,里面东西拿进又拿出,拿出又拿进,最后终于扣锁。
走之前给他换药,掖被子,落颗滚烫眼泪在他脖颈上。
再比如家门合上以后,他爸推门进来,坐在床头看他很久,根接根地抽烟。
柳小满不知道那晚他盯着自己看多久,他闭着眼躺在床上装睡,动不敢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要装睡,他隐隐能感觉到,他妈这次出门就不再回来。
其实明着说反倒更自然点儿。
“嗯。”柳小满点点头。
“你们不上课在这儿干什。”尚梁山背着手在他们跟前站定。
“夏良说让过来趟,说您找。”柳小满被他问得愣。
“是让他找你,但是没说让你上着课就过来。”尚梁山又去看李猛,“你呢?”
“陪他。”李猛抬手指着柳小满,语速跟抢答似,“他不认识这边路。”
“什不认识路,哪有学生不认识学校路,”尚梁山拿眼翻他,“开学第天就不想上课,以后不想上课就去操场上跑圈,给你掐表,别学夏良乱晃荡。”
但他也觉得,他爸当时定不希望他醒着。
他心里空茫茫,跟他左边身子样空。直到他撑不住真睡着,零零碎碎梦里也直是香烟味道。
家里已经多久没人笑过,是他那时唯记不得事。
李猛出教室跑得欢,快到尚梁山办公室门口他又怂。
“你去吧,在这儿等你。”他推推柳小满,自己缩在拐角后面伸着脖子乱看,“操场旁边那个小楼里就是,推门你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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