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死死地搂着他,闭闭眼。
“知道。”他顺着柳小满后背,“知道。”
人情绪真是很神奇东西。
掏干所有力气哭完这场,柳小满哆嗦着逼迫自己冷静,并且也成功地冷静下来。
他不能哭,他得把心气儿攒着,去照顾爷爷。
他把柳小满连托带抱地带进走廊安全通道里,厚重安全门“吱呀”声扣上,他立马捧着柳小满脸喊他:“柳小满,看。”
柳小满看不他,他没有力气,胸口氧气像是被那两声喊叫全部抽空,只能发出喘不上气来“喝”声。眼泪刹不住地从眼窝里往外冒,他看不清东西,也不想看,身体猛烈地打着摆子,直往下出溜。
“柳小满,小满,喘气!”夏良托着他,给他捋胸口,让他呼吸,“在呢,什事儿都没有。”
柳小满隔着厚重泪水看他,嘴唇还在抖。
“柳小满,在这儿。”夏良声音放得很低很稳,“是夏良。”
柳小满剧烈地打个哆嗦,他觉得自己就是只灌满水气球,柳勇最后这句终于脚把他踩爆。
“啊——!”
他歇斯底里地弯着腰叫声。
医生谨慎地往后退步,病人家属接受不有这种状况很常见,但是这个小孩反应太突然,直到上秒他还只是脸色惨淡,至少看起来比较冷静,这嗓子实在是把他吓跳。
柳勇也吓着,跟着医生往后仰仰,他怔怔地看着柳小满,张嘴结舌地望着这个陌生儿子,不知道该怎办。
爷爷做完手术还在病房里观察,柳勇不知道在哪儿,柳小满自己在走廊里坐着,也没找。
他不想见他。
彻底发泄后,这会儿他心态是种很疲惫平和,感觉脑子转得慢慢,每根血管里也流淌得缓缓。他什都不想想,甚至不想知道柳勇究竟说什做什,才能把他爷爷气到中风。
尽管医生说这对于老年人来说算是好发病,就算没受刺激也可能突
他脑子里麻木地转两下“夏良”名字,清醒点儿,紧跟着袭来是更加鲜明强烈疼。
挖心挖肺样疼。
拳头凿心样疼。
胸口被挤压吸空到极致疼。
“……夏良,良哥,”他抽噎着喊出模糊名字,终于倒过来气,揪着夏良胸襟把脑袋抵上去,把全身重量都压上去,像个孩子样无助地嚎啕大哭出来,“好疼啊!”
“啊——!”
又声。
这次柳小满直接头冲下蹲到地上。
他站不住。
第二道叫声爆发出来同时,科室门扇被猛地推开,夏良从走廊里冲进来,捞起站不稳柳小满把捂在怀里往外带,冲医生点点头:“抱歉,先带他去冷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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