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歌吹蜡烛许愿这些流程都省略,虽然梅姨直带着灿灿渲染气氛,柳小满还是有点儿不自在,像是被几个半生不熟人围住,淡淡尴尬。
但心里还是暖把。
饭后他帮着收拾碗筷,梅姨赶他,不让他沾手。
柳小满去爷爷房间坐会儿,把床底小箱子拉出来。
“这是……什意思?”梅姨两手裹着洗洁精,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递过去户口本。
夏良更好。
即将上考场扬扬哥稳定发挥,考出好分数,考上好学校。
他对生日其实没什概念,常年跟着爷爷起生活,受老人家影响,不到逢整逢五不大过。
大过也就是爷爷多炒两个菜,爷孙两个饭桌上说两句话,就那地。
所以那天他从康复医院看完爷爷回来,看见梅姨摆在桌上小蛋糕,真挺惊讶。
高二那年对柳小满来说势必是特殊,在童年截肢以后,他经历第二次改变他成长漫长时光。
遇见夏良、喜欢夏良、跟夏良在起、家人变动、爷爷中风、等待苏醒时疲惫煎熬、接连滑坡成绩、分手、昏头胀脑自麻痹、给爷爷转院、开始康复治疗……如果个人感情完全按照亲友爱三等份来划分,那其中两项兵荒马乱,都让他在这年内完整感受到。
爷爷在病倒之前跟他说人这辈子,经历什都是有数,该享福,该吃苦,都在那里,早早晚晚事儿,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没道理也得有。
他必须相信老天爷安排给他苦难是有头儿,是把往后生挫折都凝聚在这段。
“爷爷让给。”柳
“你爸前几天就跟说,今天小满,是小满生日。”梅姨喜气洋洋地往他脑袋上扣生日帽子,“过今天就十八。”
帽子是买蛋糕送,塑料纸,卡不稳当,柳小满用手扶扶,瞬间不知道该说什。
“谢谢梅姨。”他对梅姨说,看眼柳勇,还是觉得张不开嘴,只好点下头。
“吃饭吧,”幸好柳勇也不知道说什,只把莫名兴奋乱跑乱叫灿灿架上餐桌,“吃饭。”
这还是他们“家”四口第次正经坐在起吃饭。
不然想想以后还有经受不完颠倒起伏,那就真要把心气儿都耗空。
所以那年五月份,爷爷去康复医院,柳小满收拾自己心情——不论个人心事还是家庭剧变,最痛苦难熬部分终于缓缓平息、生活节奏渐渐回归正轨时,“小满”到来那天,柳小满给自己许下生日愿望,是就这样吧。
他不图切往更好方向发展,不敢期待,就这样平缓前进,不要再有变故就行。
许完以后想想,他还是带点儿私心,又加三条。
希望爷爷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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