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河透过镜子跟他对视眼,谨慎地抿住嘴,转脸朝窗外看。
还挺防人。
司机脸无所谓地收回目光,把广播声音调大,又把车窗也降下半截。
从商场到边桥家距离,比苟小河想象中要远得多。
他看着计价器里不断上跳数字,怀疑司机给他绕路,也不敢说,只小声催他麻烦快点儿。
苟小河跟着指示牌在商场七拐八拐,推开大门出去,初夏热风卷着大城市车水马龙,迎面扑他满脸。
他站在门口看圈才找到方向,抱紧书包朝马路边走。
下午两三点正是最热时候,苟小河不是特别怕热体质,边桥怕,小时候不管多热天他都满村疯玩,边桥就在家呆着。
今天不知道怎回事儿,可能是城市里排气多,人也多,苟小河在路边等会儿就感觉热得不行,后背脑门层层冒汗,书包捂在胸口,也闷得汗津津。
越觉得热,还越等不到车。
看见小姨给钱,苟小河第反应就是缩着手往身后背。
“不用,小姨。”他摸摸自己书包,“有。”
姥姥从来不动小姨给钱,虽然苟小河不明白为什,但言传身教影响太大。
“拿着,跟客气什。”小姨拽过他书包把钱塞进去,“出商场直接去拦车,别瞎跑,等晚上回去带你吃好。”
他俩推推让让,动作有点儿大,旁边经过路人看两眼,小姨揽揽苟小河书包:“拿好,别再往外掏。”
窗外风景换路又路,等司机终于停车,苟小河望着眼前气派小区大门,突然有些紧张。
这儿应该不是正大门,只有间
经过面前出租不是有人,就是别人约好网车。苟小河等得嘴里发干,想去路对面小超市买瓶水,又怕刚走车就来。
想想马上就能见到边桥,他不敢乱跑。又等快半个钟,才终于有辆空出租在他跟前停下。
“来看亲戚?”司机从后视镜里望着苟小河上车,打量着开口问他。
“嗯。”苟小河报完地址就没多说话,规规矩矩坐在后排,点点头。
“哦。”司机拖着嗓子把车开出去,在路口等红灯时,又扫扫苟小河胳膊上戴着孝,“家里谁没?”
“谢谢小姨。”苟小河只好把书包抱在怀里,又小声问,“没有公交车吗?坐公交也行。”
“可别。”电梯到,小姨把他推进去,“地铁还得转,你刚来不认识路,绕丢去哪找你。”
“听话啊,直接打车回家。”她又交代苟小河,“真摸丢也别怕,借别人手机给打电话……号码你有吧?”
“有。”苟小河攥攥书包带子,出发前他专门记在小本上。
小姨连送苟小河去打车功夫都没有,她得直接去地下车库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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