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鼓起勇气伸手摸
摸妈妈
脸，因为虽然她大声在笑，可是眼睛里却
直流出眼泪。
妈妈愣愣，随后停笑，紧紧地抱住他。
高珣被她闷在怀里，看不见她眼里仍有疯狂和恨意，轻轻地安慰她说：“妈妈别哭，
以后都不画爸爸，别哭。”
那天下午她平静下来之后，让高珣跪在地碎纸里写下那张保证书，并要他遍遍重复念着上面内容：保证书，以后不会再画画，不会变成同性恋，不会惹妈妈生气，不会让妈妈伤心，会做个让妈妈满意孩子。保证人高珣。
这是高珣记忆里，她最后次抱他。而在此以后，她不仅对高珣学习成绩要求越来越严苛，对高珣生活和交友也可以算是严加看管。
然后她说：“高珣，你给跪下。”
高珣紧紧捏着自己校服袖子，只犹豫大概几秒钟，就跪倒在她面前。
“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以后不许画画？”
高珣听着她厉声诘问，不由有些发颤地点点头。
“那这些是什
？你和阳奉阴违是吗？你很想他是吗？”她像是气疯，竟笑起来：“你以为你叫爸爸这个男人是个什好东西？”
三幅五幅，十幅二十幅。
难受时候画，害怕时候也画。
直到被妈妈发现。
高珣永远都记得那个礼拜四下午。
他按时放学回家，打开门换鞋时候却发现妈妈拖鞋并不在门口。
她让高珣写下保证书并随时要他念上面内容。
可她还是觉得不够，不放心，于是她开始趁高珣睡觉或者不在家时偷偷进入到高珣房间，查看他日记和抽屉，她要确认她唯儿子是正常，安全。
高珣话越来越少，似乎也不再结交新朋友，变成个安静冷淡男孩子。
他
高珣抬头不安地望着她，她神态激动而危险，高珣总觉得，马上要有很可怕话从她口中说出来。
“告诉你，你想念万分这位好爸爸，是个彻头彻尾骗子，是个喜欢男人变态！他和你那个美术老师好上时间比你出生还要早。你以为你是他宝贝吗？哈哈哈，你和样，不过是他道貌岸然伪装自己工具。你对他意义就是让他有个正大光明借口，好去继续搞男人，你知道吗？听懂吗？”
妈妈蹲下来，用力地摇晃着高珣肩膀。
他没有完全听懂。
至少不太懂什叫喜欢男人，搞男人。但他知道这都是些不好话，很坏话，妈妈维持着风度时不会说话。
妈妈已经回来吗？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妈妈正站在客厅里，脚边扔着堆纸，高珣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是他画。
妈妈满脸病容地转过身，死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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