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约?”
就像在问有没有手纸般自然,温让神色平淡地开口。
温让悠悠起身,在裴四狭促目光下慢慢往卫生间踱过去。
果然是个年轻男人。
温让在洗手台前随意歪斜身子靠着,透过镜子大方窥看正在洗手男人。
其实还称不上是男人,看着似乎要比自己小些,是个大男孩儿。裴四确实解他喜好,温让把目光从镜面移到眼前男人侧脸,鼻梁挺拔,眉眼深邃,似乎是个话少人,相当俊挺,容貌与气质都是年轻,整个人却从内里往外渗透着沉稳。
年轻男人觉察他目光,洗完手后把身体转向他。
周从网站那儿看到南边城市有个男孩儿寻家,各方面都跟温良挺像,跟爸去看看,不是。”
温让声音沉沉,啜口酒,面无表情。
十七年,无数次希望落空已经让他能沉淀自己情绪,毫无起伏地叙述出这些凿人心窝失望。
裴四吐口烟,捏起自己酒杯跟桌子上温让碰下,说:“这儿也直帮你留意着,有什线索通知你。”
这不是敷衍,裴四有自己关系网,却也只能做到帮忙留意。
他比温让高些,把整张脸显露出来,微微掀起眼皮看过来时,温让凭空感到心里拽。
如果温良还在话,会不会也长这高?都说弟弟要比哥哥高。
温让睫毛震震,这是他十七年来已经形成习惯毛病,只要看到与温良年龄相仿人,总忍不住在心里揪拽着渴想。
他会不会就是温良?
温让近乎失礼地从上向下扫视年轻男人身体,最后定格在对方小腹。
四岁走失,十七年不知死活,大概除温让家,没多少人敢相信孩子还活着。
也许温让自己也已经放弃希望吧。裴四看着温让寡淡清薄眉眼想,这个人看上去就像已经心死万年。可是能怎办,这种愧疚与懊丧生都放不下,只能像截枯木,次次随着微弱希望自燃,再自己将自己默默吹灭。
温让换个话题与裴四闲谈,他就是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才出来解压,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悲怆得可怜。
“说真,”裴四又把目光射向角落里男人,老狐狸样地审视着:“真不错,今晚上也就他最招人。”
那人恰好起身往卫生间去,身高体态确实是温让偏爱类型。裴四示意他过去,今晚他本来只打算喝几杯酒,刚从外省回来没几天,身心还处于疲乏状态,裴四强烈推荐态度加上那人遥遥望着感觉,在这暗浮着声色犬马环境里烘托,倒也让他升腾起那方面意思。再累不过做次爱,如果身体契合,还能享受场欢愉,彻底疲累之后好歹能沉沉睡过去,不至于再从梦中撕心裂肺得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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