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二十厘米,你条胳膊才几十厘米。”江初不想跟他说这个,说不明白,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神经病。
他起身去茶几前拿烟盒,弹根烟咬在嘴里,往沙发正中间大马金刀地陷,捞过遥控器冲着电视连串地摁。
屋子里时间没人说话,只有电视“滴滴滴滴”动静。
覃最靠在椅背上看会儿江初,起身走过去。
江初动不动霸占着正中间,没个让座意思。
为什?
因为你对朋友太好?
这他妈就是股邪火,还想知道为什呢!
江初被覃最眼神盯得说不出来,肚子心烦都快倒头冲着自己。
梁小佳跟覃最从小就认识朋友,就像他和大奔样,这些年直就有属于他俩相处模式。
堵到今天那股子烦躁都没个缓冲,瞬间就直顶上来。
自打覃最只脚踩上这座城市那天起,不管江初开始是不是不情愿吧,覃最是他顶着太阳守在火车站前接来,他开着车步路没让走带回家里,连床单被罩都是他亲手套上、他直接给铺床。
在他这儿天天他疼着让着,犯浑他都没舍得下手狠抽过,心情不好还得被咬两口……别人家亲弟弟都不定有他对覃最这个疼法儿。
结果扭头在梁小佳那儿,就全都得是覃最去照顾。
覃最顶着太阳去接人、覃最去给他拉行李箱带他去学校、覃最陪他去报名、覃最给他跑上跑下领东西铺床,最后胳膊还划上那长条道子。
覃最从上往下地看着他,笑下,也没硬挤着江初坐,他非常嚣张地直接靠着扶手躺倒,还把腿架在江初肚子上。
覃最就是会照顾梁小佳,江初就是会年年给大奔媳妇儿挑礼物,外人觉得再不舒服都没辙。
如果他去外地,大奔考过去上学,他也会把大奔照顾得明明白白,去接人去陪着报名去给铺床。
根本不用去想该不该愿意不愿意,关系就是这个关系,感情现成就在那儿。
“什为什,你刮个半米长道子还得高兴啊?”江初憋半天憋出句。
“你也真说得出半米。”覃最被他逗笑,扣着食指和拇指比两下,“最多也就二十厘米。”
“哥?”覃最仔细观察着江初脸色,喊他声,“真没感觉,连‘不疼’这个说法儿都不好意思用。”
“……知道。”江初听覃最喊他哥,情绪下意识就软和下来。
“不就纳闷儿,师大床是有多破,是不是床上钢丝支起来。”他捏两下覃最胳膊,控制五官赶紧放松,别弄得跟多不高兴样。
“你心情不好。”然而覃最完全不配合,盯着江初就直问,“为什?”
江初跟他大眼瞪小眼地瞪会儿,手还握在覃最小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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