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到
十岁那年,他被人抛弃在战乱之中,看着亲人远去,不曾姿态狼狈挽留哀求,而是学着捡起地上兵刃,步流血,为自己闯出片生天。
后来摆夷族族长去世,旁支意图夺位,带领手下将寨子包围,想令支持靖千江这个族长血脉人屈服,他却从容不迫地站出来,回答说:“从未曾依附于此处。”
齐徽对曲长负用尽手段,并且百般暗示,只要他愿意稍加辞色,荣华权柄唾手可得,但曲长负所有之切,却都是实实在在凭着出生入死功勋换来。
他生来钟灵毓秀,却又多病坎坷,他次次地拥有,又毫不留恋地为某种坚持,将辛辛苦苦挣得东西轻掷。
当时在席上与朱成栾宴饮,靖千江就想过,这如果是真正少年心性曲长负,怕是在听到对方那番话之后,就会起身离座,拂袖而去。
于千里之外呢。像这样个身份特殊,手握实权,又肯为你死人,只要稍微给点甜头,还能为你曲公子效力很久呢!”
他凝视着曲长负:“承认你不想让百姓受苦才如此辛劳奔波,承认你不愿意连累,才总是想把推得远远,有那难吗?”
曲长负哈哈笑,眼中却殊无笑意:“殿下,你未免把想象太伟大吧!”
说罢之后,他便要起身:“得,看你这精神头也不错,那就自己在这养着吧,先走。”
只是身子没有完全站起来,就被靖千江把扯住手臂,用力扯进怀里。
但他现在已经学会隐忍与城府,可以笑着和自己所憎恶人推杯换盏。
可靖千江瞧着他转过身来便殚精竭虑地筹备粮草,这搭进去辈子做任务才好不容易挣来条命,仍是这样说涉险便涉险。
他就知道,当年那个少年点都没变,他只是活在曲长负心中冷硬坚壳中,将那份天真,热烈与往无悔,好端端地保护下来。
他拒绝别人解自己,其实,又期待着有人能够懂得他。
而反观自己,这些年反倒是变得越来越尖锐刻薄。
他力气根本就不像是名伤员,曲长负猝不及防,直接撞在靖千江胸口上,药味漫溢开来。
那应该是很疼,靖千江却眼睛也没眨,他从身后牢牢抱着曲长负,轻声道:“总是这样算无遗策,这个也想到,那个也想到,那你呢?”
他死死地箍着曲长负,语调噎然:“咱们那小就相识,还能不知道你吗?你心里直不服气,不甘自己命运被人摆弄,也仇恨那些随意将旁人性命牺牲人,你想往上爬,往前走,把他们都踩在脚下,洗脱当年悲愤无力。”
“这多年过去,你直没变,你还是你。”
其实曲长负性情,直是尖锐,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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