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由同时起身,向着曲长负揖到地。
郭达郑重地说:“自今之后,大人若有吩咐,二人无不唯命是从。只盼亦能为这世间公正,进上份绵薄之力。
丁开甫看着曲长负苍白瘦削侧脸,忽觉眼中涌上股泪意。
他之前都是在地方为官,管理学政之事,因此对很多官场当中门道接触不多。
来到此地之后才发现,原来仅仅是想为百姓做点事,当个对得起身上官服好官,是这样难。
即便像曲长负这样天之骄子,都得冒着得罪朱氏党,丧命于深山危险,才能为那些饥民争取到活在这世间权力。
其实他完全可以装聋作哑,朱成栾已经明确暗示过,只要曲长负舒舒服服地待着,不管这件事,等到他把灾民处理掉,功劳奖赏样也少不。
成栾地位来说,不会有什用处。”
饥民事也不是天两天,不是没有人上书弹劾过朱成栾,但他如此有恃无恐,正是因为心里清楚,自己跟卢家不同。
卢家虽然是王府,但他们所做事是闷起头来为自己谋私利,糊里糊涂就被拉下水,再加上太子又不肯做保,所以才能让曲长负省不少手段。
可是朱家跟朝中不少势力都联系紧密,所处位置也至关重要,若是动摇,势必会影响不少人利益,更相当于曲长负这个初出茅庐新秀对于老牌势力挑衅。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山高皇帝远,朝中之人却能每日面见皇帝,肆意颠倒黑白,毁灭证据,事情个说不好,很有可能便会成为诬告。
但曲长负没有妥协,他付出代价,也不可谓不大。
可是,如果朱成栾还安然无恙地坐在这个位置山,曲长负所有辛苦都将会白白浪费——只要他回京城,百姓们必定遭殃。
丁开甫喃喃地道:“这个世道,怎就如此……难道就要放任恶人横行吗?”
曲长负道:“只是说不好办,可没说不管。这个方法不行,总有别生路。”
他神情冷淡,与坐在马背上漠然俯视那些饥民之时仿佛同样,可这个时候,丁开甫和郭达已经意识到,这冷漠背后,又蕴含着怎样斗志与悲悯。
因此关于怀疑山匪是朱成栾所养私兵这件事,曲长负根本就没有上报,只怕他前脚写在书信当中,随后刘显洋这兄弟俩都要没命。
在郭达和丁开甫心目中,曲长负有背景有手腕,办事又这横,几乎要把他想象成无所不能,没想到他还有没办法时候,都怔怔。
丁开甫小心翼翼地说:“可否让曲相……”
曲长负摆摆手,不知道意思是说他父亲不会管,还是他不会向父亲求助。
他精神还没恢复过来,整个人瞧起来恹恹,眉宇间笼罩着股深深倦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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