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二人走走停停,俱守主仆之礼,李效是主,许凌云仍为仆,赶着马车下江洲,过扬州,路上秦州,最后从东阿南下,沿着海岸线到东海。
东海畔,许凌云将鹰交予名船夫,嘱咐他划船出海,路朝东去,走到不想走,便将海东青放出去,并朝它细细说些话,让它带着许凌云亲笔信,寻沧海阁。
亲笔信上写明两百年前方青余讨要醉生梦死事,并询问是否有药能令人忆起前世之事,若有此药能否讨要些许。
李效不太相信世间会有此等仙山,就连许凌云所言醉生梦死事,李效心内亦是半信半疑,连带着那两枚药丸也未曾启封。何况纵有此药,沧海阁与你非亲非故,又怎会交予你?
许凌云则抱着无所谓态度,海上住是仙人,许什好处都是空,若愿意给自然会给,不愿给也无妨,权当碰碰运气罢。
三年后。
只海东青飞过千山万水,越过东海,进入内陆,路飞过扬州,仿佛追寻着某种踪迹。
辆马车驰向西川,经官道入汀州,抵达蒹葭二城,两城不过距离百余里路,许凌云倚在马车上,说:“陛下。”
“现下该孤唤你陛下。”李效在车中道。
“大家都是陛下。”许凌云打趣道:“臣倒也无甚所谓,你当二十年陛下,当二十年陛下,大家打平。”
放飞海东青,令它路东行,海上无歇脚之处,若有仙山,海东青只能在仙山停下。找不到仙山也会回来,距离在东海放鹰已过近年,依旧杳无音讯,许凌云初始还盼着海东青带药归来,时候长,念头也就淡,时不时自嘲痴人说梦,再看李效那模样,从未表示过半点愿想起前世之事念想,多半就算有药,李效也是不愿吃。
许凌云常常觉得自己执念还是太重,放不下。
李效道:“进蒹城看看。”
许凌云递唐家腰牌入城,这通行令是不久前唐思,李效自听许凌云说书后便动微服私访念头,早早备好银两与腰牌,只
李效道:“莫混说胡话,待匈奴人鹰回来再说不迟。”
许凌云道:“陛下是想它回来,还是不回来?”
李效缓缓摇头,言语间颇有点不以为然:“飞出去,未必就找得见沧海阁,找到沧海阁,也未必能索到甚药……”
“索到药。”许凌云悠然道:“也未必就回得来,回得来,也未必找得到陛下,找得到陛下,陛下也未必就喝。”
李效没有回答,三年前离开京师时,他特地将匈奴贡海东青并带出来,许凌云豢鹰多年,自知驯禽之道,有鹰在手便闲不住,开始调教新鹰。两年过去,倒也驯得像模像样,那鹰虽不及亲儿子,却也颇有灵性,听得懂些许人话,陪伴两人游历四方,平添不少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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