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站在廊下,他
姜恒摇头晃脑地念着竹简上字,会儿低头,会儿抬头,诵完万章其四时,耿曙使完套剑式,昭夫人终于拿起陈于案上另把木剑,走向院中。耿曙马上退后两步,摆个起剑动作,昭夫人身形不动,手中剑甚至不知何时出去,姜恒只见眼前花,耿曙便被母亲轻巧地绊倒在地,摔个结结实实。
诵书声停,昭夫人朝书房内望来,姜恒忙又诵道:“……不敢也。诸侯失国而后托于诸侯,礼也;士之托于诸侯,非礼也……”
耿曙爬起身,摆开与猛兽作战架势,双手握剑,紧盯着昭夫人,绕着她缓步转过半个院子,昭夫人却看也懒得看他,随手提着剑,自顾自站着。姜恒念到:“诗云‘周道如底,其直如矢;君之所履,小人所视……”时,耿曙恶狠狠地扑上去,姜恒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只见母亲只是侧过木剑,剑刺出,正中耿曙左肩,耿曙失平衡,又是狠狠摔在地上。
耿曙再爬起时,昭夫人却以木剑搭着他手腕,往上抬抬,调整他双手持剑姿势,耿曙会意,脚步略分,就这站着。昭夫人让他摆个举剑起手式,沉声道:“看剑尖,站到酉时,掉下来次,抽你鞭。”继而转身走。
“……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姜恒自言自语道,耿曙双手持剑,认真地摆着起剑式,专注地看着手中剑。
刃大相径庭,却仍倔强、吃力地提着。
“喝!”耿曙以剑劈砍。
“着!”耿曙转身,袍襟回荡,用上全力,那招式竟是有模有样。
“你唱戏呢,”昭夫人嘲讽道,“喊什?用喊能杀人?”
耿曙眉头深锁,瞥昭夫人,口气憋在胸腹间,挥起那木剑,转身进退,又式扫腿。
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耿曙手不断发抖,姜恒已将《万章》读过次,朝耿曙使眼色,耿曙只不理会他,那剑越抖越厉害,到得最后,终于拿不住,掉下来。
日暮时分,昭夫人又回来,卫婆跟在身后,捧着皮鞭。
“掉多少次?”昭夫人道。
“十七。”耿曙答道。
“背,”昭夫人拿起皮鞭,又吩咐儿子道,“从头开始。”
真好看!姜恒注意力顿时被耿曙练剑姿势吸引过去,怔怔看着,时忘面前功课。
“鞭子可都记得。”昭夫人说。
姜恒马上坐直,诵读道:“万章问曰,敢问‘友。’。孟子曰:‘不挟长,不挟贵,不挟兄弟而友;友也者,友其德也,不可以有挟也……”
读书声中,耿曙动作明显地顿,迎上昭夫人冷漠而鄙夷目光,于是耿曙更卖力地挥起剑来。
“破烂剑技。”昭夫人声音很轻,无奈轻轻叹,那声音,耿曙却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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