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与罗宣对坐，半是咽食，半是咽泪，沉默地吃完
饭。
罗宣沉默地收走姜恒吃不完
食盒，走在前面。姜恒看眼松华，松华又冷淡地说：“姜恒，跟着罗宣，他会照顾你。”
姜恒茫然地点点头，摇起轮椅，跟在罗宣身后，回到两人卧室前。
卧房外有个小小庭院，院里有
口井。罗宣点灯，挂在门口，打出井水，坐在旁，开始动手洗他们餐具。
“罗大哥，
来吧。”姜恒想来想去，不知如何称呼他，自
姜恒说：“这是哪儿？”
“先生不是告诉你？”罗宣漫不经心答道，“沧山，海阁。”
也许是姜恒今日跪在项州埋骨塔前痛哭，让罗宣脸色稍有和缓，也许是鬼先生态度，令罗宣也随之有变化。他语气虽然依旧冷漠，却不似先前几日，带着股扑面而来杀气。
姜恒想问是，这究竟是个什
样地方？
松华语气平静，连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答道：“郢、代二国交界，群山之中沧山，长海之滨海阁。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鬼师偃抹去所有史书上，有关此地记载。”
鬼先生看姜恒许久,最后摇摇头。
姜恒明白，却没有死心，还想再求他几句,鬼先生却吩咐道：“若他未死,你们终有相遇日；若他已死,如此执着，又是何必？”
姜恒沉默地跪在项州埋骨之塔前,闭上双眼，雨随风势，再次飘过来,打在他脸上、身上。
入夜,鬼先生不知去何处。
海阁大殿中,罗宣坐在案前,打开食盒，里面是稻米煮成饭，以及条酱烧鱼。
姜恒回头细想，知道这多半是项州师门，而他们看见项州死前仍在守护自己，便将他也并带回来，罗宣则是项州师弟，看在死去师兄分上，为他治好伤。
“你吃？”姜恒说，“小妹妹，这份没动过。给你罢，吃不下。”
罗宣嘴角抽搐，抬眼朝姜恒望来，仿佛听到什笑话。
“不吃，你吃罢。”松华眼神始终是涣散。
姜恒勉强点头，努力地吃点，又喝点水，喉咙终于打开。不得不说，罗宣做菜味道确实很好，比在王都时吃要鲜美许多，如在浔东时卫婆做饭，有家味道。
姜恒打开面前食盒,晚饭与罗宣样，这是他数月来，真正吃上第顿饭,然而，他喉咙却被泪水梗着,什也吞不下去。
“饭是罗宣做，”个声音响起，“他想问你,好吃？”
松华又出现,她坐在海阁正中央案上，露出洁白如玉脚踝。罗宣却仿佛对她视而不见。
“什也没有说,”罗宣不悦道，“不要替发话，你这个烦人精。”
姜恒稍抬头，朝松华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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