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圭离开前，又回头道：“正求之不得。”
雍都王宫外，耿曙追在姜恒身后，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姜恒
去就是半年。姜恒好说歹说，要劝他留下来，耿曙那脸色则黑得不能再黑，最终姜恒生气
。
“
们不能总是待在这儿，”姜恒说，“哥，要为雍国办事，要当大臣，你是上将军！”
于理，耿曙知道这是必然；于情，他们刚相逢不到半年，又怎
割舍得下姜恒？
耿曙知道以姜恒脾气，与他耍性子是没用
，他只认道理，遂耐心道：“四国联军既然今岁不会出关，就不必留在雍宫。”
“那就去罢，”姜太后出神地说，“本该如此。”
话音落，姜太后又很轻很轻地叹口气。
界圭说：“在雍国探访不会出意外，太后请放心。”
“有你在身边，总是放心，界圭。”姜太后最终还是没忍住，声音发颤，“他知道吗？”
界圭道：“他不知道。”
交战，已成长为这乱世之中方霸主。
俨然名初出茅庐，却无所畏惧年轻人，他锋芒毕露，如姜太后年轻时所嫁那名雍王汁穆。汁穆文武双全，把生才情与力量，奉献予他国家，膝下两名嫡子中，汁琅继承他运筹神州文韬，汁琮则得到他睥睨天下武道。
二十年前，雍国朝野之中，都认为汁琅将是结束这大争之世英主，是百年来不世出伟大国君，在他治理之下，雍国兵强马壮、国富民强，已隐隐有问鼎中原气势。
也正因如此，梁国才如此紧张，召集联军，要举挫败雍国。
但耿渊计划尚未成功，汁琅便已驾崩。
“练兵怎办？治军怎办？战术怎办？”姜恒难以置信道，“不
姜太后沉吟片刻，又问：“他呢？”
“想，他应当也不知道。”界圭说，“但以他多疑性子，察觉此事，只是时间问题，在那以前，咱们须得做好切准备。”
姜太后夜间似乎老许多，闭上双眼，十七年前往事，仍然历历在目。
“老，”姜太后淡淡道，“没有几年可活。”
界圭欲言又止，姜太后又说：“这路上，定要非常当心。去罢，界圭，没想到眨眼十七年过去，终究绕不开，要折腾你辈子。”
他走得实在太早，就像长夜中道闪烁强光，观者以为日出将至时，却发现那不过是璀璨流星。
界圭背着个简单包袱，来到汁琅灵位前，点三炷香，插在香炉中，将杯酒放在案前。
姜太后无声无息地来到界圭身后。
阳春三月时节，宗庙四面换上雪白纱帘，在阳光下飞扬。姜太后手拈杯，杯中满是桃花花瓣泡就茶，放在儿子灵位前。
“他很坚持。”界圭回头，朝姜太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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