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勇气而言,太子泷仿佛觉得姜恒成为自己,在做自己直以来办不到
为个人,在春分、秋分日之外时间临时加设琉华殿议政,这是雍国议政之举最高待遇,昔年管魏入雍时启动过次,那年主持“问政”,还是汁琮父王。
琉华殿仿郢国朝阳学宫所建,如今每年春、秋两议,俱由太子主持,名号也成“东宫议政”,意图找出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强大办法。汁琮继位之后,大多只走个过场,缘因读书人掉书袋太严重,听得昏昏欲睡,没什高见。
但今天他必须认真对待,为姜恒开场议政,并试清楚他深浅。这路上,姜恒所作所为,尽数证明他是有本事。
“姜恒回来,”汁琮坐在王位上,说,“刚抵达国都,便水也不喝,饭也不食,要求孤王召开问政,今日便特地为他加开场。”
太子泷坐在案几后,已得曾嵘打点。事实上姜恒游历这些日子里,曾嵘得父亲密信,早在东宫之主面前,好好夸大番姜恒忧国忧民高尚之举,听得太子泷将信将疑,毕竟姜恒来时只在落雁待三天,正好看看他本事。
“倒是很想听,”汁琮想想,说,“你不需要休息几日?”
“打铁要趁热,”姜恒说,“有些话,就怕搁忘,王陛下若不嫌啰嗦……”
“界圭,把太子叫来。”汁琮朝等在外头界圭说,又朝曾嵘道:“传令,召集所有大臣上朝,移步琉华殿。他们要‘说法’回来。”
听到这话时,姜恒便知道,前些日子汁琮弹压手段定雷厉风行,借着他信禀,处置不少大臣。
“你且先去换身衣服。”汁琮和颜悦色,朝姜恒说。
“王儿?”汁琮说。
“姜卿为大雍奔走劳碌,”太子泷说,“自当好好倾听。”
他是站在姜恒这边,有很多话,他想说很久,奈何汁琮不听他,缘因他是他儿子,在父亲眼里,儿子始终是个小孩。就像曾嵘常说,哪怕家中夫妻二人,相处日久,其妻亦渐不认同他意见,反而招致许多没来由争吵。
外人所说话,往往比最亲近之人要有用得多。念及此事,太子泷只觉既是无奈,又是悲哀。
但他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姜恒,只因他们虽少有通信,却极有默契,姜恒看似独自人,用意却代表整个东宫,朝汁琮发出迟来第次挑衅。
“是。”姜恒答道。
“那就待会儿见。”汁琮淡淡道。
正殿内,雍国朝廷三公九卿,文武官暨部下共计四十二员,按席次就座。
汁琮高据王案前,以武人姿态就座,两腿稍稍分开,那是非常无礼动作,但汁琮素来目中无人,也从未有人敢劝诫他。
太子泷匆匆忙忙前来,入议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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