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答道:“也想过,所以回轮台,授身所学,叫榆林剑派,如今虽不起眼,却会慢慢成长起来。想,事结束以后,总该记得回来杀你,虽然委托之人已死,但终归是个活儿,雇主给报酬,们就该做事,你说对不对?”
姜恒笑道:“你话还挺多,汁琮把报酬给你?看,似乎没有?黑剑应当还在洛阳。”
“杀你以后,”刺客说,“会自己去取,不用操心。你作好准备?”
姜恒没有再说话,慢慢提起剑,观察那刺客举动。血月上次消失,已是六年前事,耿曙怀疑他们仍然未曾打消这个念头,迟早有天会来。
他们主动找过多次这刺客下落,却始终无所获,就像梗在心头根刺。
姜恒想想,拿来把放在墙角寻常铁剑,握在手中,转过屋后。
他看见名身材瘦高蒙面人。
“等你很多年,”姜恒说,“都快没耐心。”
“被刺没耐心,刺人倒是很有耐心。真正刺客,都会耐心等待时机。”蒙面人说,“你爹没有过你?”
“言传身教。”姜恒深呼吸,答道。
晋惠天子三十六年,汁泷继任天子,四国来朝,改制推恩,统钱币。
洛阳推倒四国界碑,止息刀兵之争,诸侯重获分封,改天下年号为雍太戊元年。四国*员齐聚洛阳,于太戊二年,颁布天下新法。
太戊四年,天子大婚,迎娶郑国公主赵慧。
太戊六年,天子汁泷派曾宇、汁绫、上将军龙于,率十万大军,南伐郢国。
姜恒听到街坊议论,又要仗,也许这将是近百年最后仗。
蒙面人缓缓揭开面巾,露出脸上刺青,正是许多年前,姜恒与耿曙藏身江州坊中,于隔间内窥见,“血月”十三人中第二人——“刺客”。
“你们门主还好?”姜恒忽生出好奇心,“别着急,只是问问,你知道哥没这快回来,拖点时间,也不影响生死。”
“托你们福,”刺客道,“已经死。”
姜恒没有问怎死,已经不重要。
“要是你,”姜恒说,“就不会留在中原,毕竟身武艺,总有更值得去做。”
但至少安阳人活得比从前更好,梁王毕绍依旧住在宫内,整个安阳历经六年,已渐恢复过来,市肆繁华,充满人间烟火气。
姜恒与耿曙不愿让人知道,暂时住在安阳城背后山下。每天姜恒都会到市集上来买点东西,顺便小孩儿们读书认字,念诗朗诵,换点钱去买米回家。
耿曙则偶尔去替人做木工,每天千篇律也无聊,正想换个活儿做。
这天姜恒买完肉与鲜鱼,回到家中,等耿曙回家做饭,正想着郢国之事时,忽然听见屋后声响动。
姜恒放下东西,极轻微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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