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皓点燃房中个炉子。
火苗从炉中跃起,他坐在旁,出神地看会儿。若说短短生里,有什遗憾,就是从没谈过场恋爱——哪怕只是短短几天。
从来没有,而以自己这状态,也不再奢望有。
年轻时得不到,再过几年,苟延残喘地活下去,老以后更不会有。
他戴上耳机,用手机放首李荣浩《边走边唱》,掏出药瓶,吃几颗安定片,喝下半瓶水,躺在褥子上,闭上双眼。
三本院校里抓大把,科教学院里,大多没心念书,谈恋爱谈恋爱,混网吧混网吧,赌钱赌钱,醉生梦死。余皓递给他兜里揣着防风火机,红毛点着,器材室后面充满劣质烟气味。
混混递给他根,余皓摆手,示意不抽,只接过火机。他端详这人,混混长得痞帅痞帅,算不上白,但皮肤很好,比余皓高小半头,身材却不大挺拔,有股拖泥带水社会感,眉骨上有道淡淡疤,就是看上去不怎爱干净,身上汗味十分冲鼻,衣服不知道几天没洗过。
他听过他名字,隔壁体育教育系周昇,文绉绉名字与明朗而清亮声音,搭配上这副模样,总然人觉得很有反差感。上上周,余皓去学院交贫困生申请表时,这家伙正在走廊,挨团委书记苦口婆心教育,让他把头发染回去,剃短也可以,于是他剃个寸头。
“股火锅味。”周昇抽抽鼻子,说,“吃火锅去?”
余皓没搭理他,接过火机,依旧揣在兜里,绕过器材室后离开,周昇远看眼,到得场边,叼着烟,将裤脚卷到膝盖,坐着看他们打篮球。
水泥房外,远远传来篮球场上喝彩声,不知谁投中个三分球,抑或抢到篮板,抑或帅气地灌篮……小孩声音欢笑而放肆,阵风里,满地银杏叶被卷起来,四处飞舞。
死亡面前,切总算平等,生下来不能被选择,但至少可以决定,是否离开这个世界。
余皓心想,这也不失为自由与平等其中种体现形式。
黑暗里,他意识渐渐远离身躯,音乐淡去,
余皓离开不久后,篮球队长来,朝周昇招手,喊道:“红毛!”
周昇把烟按在垃圾桶里,脱运动衣,露出精壮赤裸半身肌肉,上前加入他们。
余皓走大约十分钟,来到体育系教学楼后面与围墙中间,找到那个通往后山洞,将背包扔过围墙,爬过去。又沿着围墙绕回去,到体育场正对着山头,那里有个废弃水泥房,门口搁着清理落叶笊篱。
他推开铁门,房里堆几个木箱,正中央放着个烧垃圾用铁桶,地上铺层破旧褥子。
房里有两扇窗,灰蒙蒙全是尘土,日光透过这蒙尘玻璃窗投进水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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