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你早就猜到吧。”莫日根说,“节哀顺变。”
他终于懂陆许那既害怕又不得不前来表情——他在担心他村庄、他爹娘,但这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究竟是怎回事?
莫日根随手蒙着陆许眼睛,把他带到屋外去,捡来把铲子塞到他手里,让他挖坑,说:“别哭,别哭。”
陆许边哭边站着挖坑,莫日根知道但凡悲痛人,让他做点事,那痛苦就会慢慢减轻,自己则入内检查陆母尸体。
方向,沿途陆许似乎直带着迟疑不定,愿意带莫日根去,却又恐怕再遇上自己恐惧东西。然而随着与莫日根不断深入河西境内,这恐惧则在不断消退,变成对莫日根信心。毕竟莫日根非常强大,轻车熟路深入荒无人烟之处,总能找到方向,不管什野兽,也从未敢来犯。
陆许起初还有些许犹豫,然而在亲眼看见莫日根射杀头熊,空手摔飞只老虎后,便开始带着崇拜之意。
莫日根从陆许表情判断出,目地兴许已经近。他绕下山路,拍拍马鞍,示意陆许上马,陆许却动不动,盯着他看。
“走,别害怕。”莫日根摘下面具,认真地注视陆许,说,“有呢。”
陆许迟疑片刻,而后翻身上马,莫日根扬鞭,喝道:“驾——!”带着陆许驰向祁连山脚下。黄昏时晴空浩瀚,白云茫茫,远处出现个破败村庄。
只见陆许母亲左手握着把匕首,右手则紧紧攥着。
他轻轻掰开陆母手,看见手中握着枚铁甲片。
莫日根拈着铁甲片,凑到鼻前嗅嗅,脸上带着疑惑,他快步出外,检查其他死于非命村民。大多死者都圆睁着双眼,胸膛上现出击毙命伤口,死者尽是老幼妇孺,却没有成年男子。
“你爹可能还活着!”莫日根快步出屋外,朝陆许说道,“这儿没有成年男人尸体!”
陆许脸诧异,放下挖坑铲,莫日根思忖片刻,而后快步来到高地
莫日根十分诧异,驻马村前,陆许却连滚带爬,翻身下马,发出撕心裂肺大喊,冲进村里。
莫日根:“……”
莫日根这才明白。陆许送完信后,目地是家。村落里全是尸体,仿佛经历场掳掠,村中未剩活人,陆许撞进去那户人家里,门口挂着室韦牛头,门外晾着吐蕃妇人孔雀绿长裙,还在风里飘着。
雪山中,这村落血迹已被白茫茫大雪所覆盖,村庄中片静谧,村外飘扬着经幡,天际抹淡月,伴随着陆许疯狂哭声。
莫日根推门进去,见陆许抱着名死去妇人大哭,牛蝇屋前屋后,嗡嗡地响。陆许哭得把鼻涕把泪,糊满脸,莫日根便将他拉起来,随手将他揽在身前,陆许仍不断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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