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鸿俊见重明发怒最狠次,他只不过问句,重明便与青雄场大吵,最后青雄飞走,留下小鸿俊还呆呆地等着。过后重明竟是残忍得句话也不与他说,足足过三个月,小鸿俊道歉才得到回应。
从此他再也不敢在重明面前提起“人间”,只能望眼欲穿地等青雄来看他,幸而后头重明渐渐地
“太阳。”
“还没升起来呢。”
“快。”重明沉声答道。
那时,小鸿俊坐在重明身畔,看着东天鱼肚白渐显,夜半他做个梦,醒,四处找重明,便找到平台上。
在他记忆里,重明总是沉默地坐着,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出神。他也曾摸过重明身上刺青疤痕,问是哪儿来,重明只回答是蛇咬。
“若听,”重明冷淡地说,“当初不派他下山,便不会有今日。”
青雄苦笑。
重明将酒罐扔在台阶上,罐子摔得粉碎。
“还需等多久?”重明又道。
“明天天亮。”青雄答道,“再封次,这次应当能封住。”
黑夜中,李景珑从灌木丛中悄无声息地走出,背着智慧剑,躬身如猎豹般敏捷地奔过溪流。
远处孤峰上红云爆发,伴随隐隐雷声。
李景珑借着夜色,先是望向东面山巅,那是上回鸿俊带他攀爬之处,也是曜金宫所在山脉。
太阳下山,太行山入夜,百鸟归巢,世界仿佛变个模样,不知有多少张牙舞爪怪物藏身黑暗之中。李景珑屏息静听,辨认风声里窸窸窣窣声响,不断接近山峦。
鸿俊用过钩索还在李景珑身上,爬上曜金宫时,曾被他收起来。
“爹,你在看什?”小鸿俊跑过平台,从柱子后探出头,好奇问道。
“月亮。”
“爹,可以去人间吗?”
“不行。”
“青雄说他愿意带……”
重明走到殿内榻畔,双手将鸿俊抱起来,抱在身前,转身往主殿去。
鸿俊睡容十分平静,就像什都没发生过,重明抱着他,穿过主殿,来到殿外那棵梧桐树前,将他轻轻放在树下。
他背靠梧桐树,沉默地望向天际,鸿俊则躺在旁,脚踝上链子拴在重明手腕上。
明月朗照,云海银光滚滚,太行千万峰峦,如海中孤岛林立。
“爹,你在看什?”
黑夜里,他仰头望向万仞高山,深吸口气,这恰好是个乌云密布夜晚。应当没有鸟儿注意到自己……
……好,动手!
他将钩索旋几圈,凭借记忆,将它甩上高处,声轻响,挂上棵树,李景珑飞快地攀爬而上。
曜金宫主殿前。
“他吸入不少天地戾气。”青雄疲惫地躺在台阶上,重明站在他身后,以药酒从高处浇下,浇上他浑身伤口,青雄忍着痛,望向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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