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麟史》。”段岭答道。
“读到哪
部？”李渐鸿又问。
“《左传》跳
。”段岭翻开书，答道，“正看着《谷梁传》，夫子说
不求甚解。”
李渐鸿笑笑，说：“可搭着《十三经注疏》起读。”
段岭翻出压着
那本书，朝李渐鸿招招，说：“成康铺子里头借来，你也读书吗？”
段岭给李渐鸿介绍他这块小天地，李渐鸿目光却始终不离段岭脸，少顷，他朝段岭笑起来，段岭不明所以，也跟着笑笑。
“你怎
哭？”段岭问。
李渐鸿摇摇头，句话也说不出，段岭便用袖子去给他擦眼泪，让出位置给他坐下，李渐鸿盘膝坐在段岭背后，段岭用铲子继续翻土，说：“你有蚯蚓吗？春天来，想找点蚯蚓放着。”
“明天给你抓去。”李渐鸿答道。
“得去读书。”
又多好几枝。地上还落些花瓣，段岭忙进房去找出个木匣来，将落下花瓣装进匣里，再给药草浇水。
放下水壶时，段岭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
“你不是出门去吗？”段岭转头，发现个陌生男人，顿时怔，却不害怕，心想：这是新来花匠吗？郎俊侠真请个花匠来？不像啊。
他比郎俊侠高大，也更强壮，面容轮廓转折刚硬，有着比上京人稍深肤色，双目深邃，就像闪烁星辰，嘴唇温润，鼻梁高挺，瞳色漆黑明亮。虽然形貌落魄，却比段岭在上京所见任何个男人都好看，身材很健壮，散发着让人感觉安全气场。
他摘下头上斗笠，双目深邃如墨，带着明亮神采，眼睛却微微发红，注视着段岭。
李渐鸿喝口茶，答道：“读得少，四书五经没读全，不大会做文章，祖宗学问，不可荒废，你这样很好
段岭回书房去，李渐鸿却也跟进来，段岭起初以为他是新来花匠，但看上去又不太像，问：“你是郎俊侠朋友吗？”
“郎俊侠还没回来，他今天出门办事去。”段岭说。
李渐鸿点头，段岭便招待他进书房里去，沏杯茶给他喝，李渐鸿说：“边海雪芽。”
“喝出来？”段岭笑着说，“在城里买，擦擦脸。”
段岭递给他湿毛巾，李渐鸿又问：“近日里在读什？”
段岭只觉这人有种奇异亲切感，就像是在梦里认识人样。
“这些都是你种吗？”李渐鸿问。
段岭点点头，李渐鸿便慢慢走过去。段岭蹲坐在小板凳上，看看花圃里植物，又看李渐鸿。李渐鸿在段岭身边跪下来，以便与他平齐，目光转移到花圃里，但只是会儿，又转到段岭脸上。
“都是些什花？”李渐鸿问。
“这是芍药，这是鸡血藤，胡兰草，九层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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