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唐祭事依旧是那和气模样,朝众家丁吩咐道,“请回去禀告你们家夫人,辟雍馆只听南北两院吩咐,夫人话不顶用,你们家老爷,想必大多在本院读过书,有什疑问,让老爷过来。”
唐祭事句话,将来接人家丁们全部挡在门外,边是惶惶不可终日家丁,另边则是望穿秋水,只想回家孩童们,辟雍馆几步路,当真犹如银汉飞迢难度,令人好生惆怅。
家丁们各自回去后,不到半个时辰,外头又起喧哗,这次众官家女眷改变策略,亲自坐车来,却不进正门,绕到院墙外区,于那方格后露张脸,有焦急有凄楚,时间“儿呐”“心肝儿”此起彼伏,哭哭怒怒,好不心酸。
段岭见每个窗洞前都站着个少年,跟探监似,想必那里头不会有李渐鸿,便充满失望地回去。想起昨夜那笛声,便走到后院里去,然而笛声却没有再响起。
朗月当空,城外声音渐
三人从后廊经过,在窗下听会儿,缘因辟雍馆距离北门太近,虽然现在元兵聚集在上京东城门外,但说不准是否会转而攻击北门,巡防司建议唐祭事迁学,或停课数日。
“北边不是皇宫吗?”段岭问。
“皇帝不来。”
蔡闫给段岭解释,段岭方知原来耶律氏年里只有很少时候待在上京,与其说是皇宫,不如说是行宫。淮水之战后,辽设五京,耶律洪基大多时住在河南府中京,南面官亦在中京设官僚机构。
“不能停课。”唐祭事慢条斯理地说,“少年们血气方刚,现在放回家去,父亲打仗打仗,议事议事,无人管辖,指不定做出什危险事来。”
那巡防司信差说:“如此便由唐大人说算吧,临出发时,蔡中军亦吩咐过,若辟雍馆不愿暂时迁避,便由属下率军保卫此处。”
“国破之日,安有家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唐祭事又说,“请回去转告蔡将军,好好打仗,莫要顾忌这些,辟雍馆里虽是读书人,这点担当还是有。”
信差只得告退,唐祭事回到后院,发现三人已溜走,只得摇摇头作罢。
夜色降下,东南方天空被映红大片,城外显然已在交战。段岭不敢再爬墙,只是站在院子里,满脸担心地眺望。晚饭时众人交头接耳,交换着不知哪来消息,各自造着谣、传着谣,满脸兴奋。饭后唐祭事亲自点过人数,更认真嘱咐番,夜间切勿偷出门去,否则切学习资格就此取消。
学生们各自回到院后,突然外头下又嘈杂起来,原是各家前来接人。城外战事越来越紧迫,耶律大石已亲自领兵亲征,与元人三次交战,负伤归来。时间城中谣言四起,各家放心不下欲将少年们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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