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莫名其妙,把他放下,不管,进去收拾东西,扫掉段岭呕出酸臭物,还有囫囵吞下没消化肉,显然是晚上饿得狼吞虎咽,吃太急。
武独又看看段岭,段岭始终在院里侧躺着,动不动,就像死般。
武独皱着眉头,扔扫把,趴下来,也侧着头看他,见地上有不少水,眼泪正从段岭眼角源源不绝地淌下来,淌在院里地上,积成很小很小摊水洼,倒映着夜空里银河,仿佛是方很小世界。
“到底是怎?”武独说,“喂!”
段岭慢慢地闭上双眼,武独不知他为何会有这反应,又去打扫,扫着扫着,忽然想通——
再回来时,段岭跪坐在房里矮案前,把所有药粉次吞进去,再将药丸倒进嘴里,和着桌上冷茶吞。
“哎!”武独大喊声,慌忙冲进来,所有毒药被段岭吃得干干净净,他马上点段岭穴道,单膝跪,将段岭扳得脸朝下,膝盖顶着他胃,按着他背脊,运劲猛力催。
段岭“哇”声张口,将刚吃下去药散合着晚饭全部吐出来,武独连催三次,段岭吐再吐,武独狠狠给他耳光,怒吼道:“你做什!”
武独把段岭扔着,转身去找药给他清胃,段岭却在地上摸索,从呕吐出来秽物里摸那药丸,抓着朝嘴里送。
武独翻找药物到半,回头看见段岭在做什事,立即阵风般冲来,揪着他衣领就是阵耳光,连着近十余下,打得段岭眼冒金星,昏死过去。
这少年兴许原本就想寻死,只是没找到好办法,看那模样,说不定是父亲死,吞下毒药以后去跳河,又被自己救起来,初时恢复活着念头,今夜听到那毒药时,不知又受什刺激,兴起寻死之念。
“喂。”
武独打扫完后,出来在门槛上箕坐着,手肘搁在膝盖上,卷衣袖,打量躺
段岭歪倒在案旁,武独翻到清胃药,用杯茶调开,让段岭仰躺,以芦管朝他鼻孔里强行灌进去。
不片刻,段岭只觉胃中翻江倒海,又是猛地吐出来,武独便拖着他,将他朝院里扔,段岭侧躺在院中,不住抽搐,武独简直气不打处来,把烧着水壶朝段岭扔,开水溅他满身,段岭被烫着脖颈和后背,却没有动,无神双眼睁大,直直看着门里站着武独。
那眼神充满绝望,武独实在搞不清楚,上前去,踢下段岭,问:“在想什?”
他提着段岭衣领,把他提起来些许,手指头在他面前打个响指,段岭动不动,只是双眼发直,武独不耐烦地又扇他个耳光,清脆响声里,段岭没有任何反应。
他睁大眼睛里,有泪水正在慢慢地滚出来,清澈瞳孔倒影着武独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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