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武独收拳,走进房里来。
“没。”段岭答道,“有点乏。”
二人安静对视,段岭心烦意乱,望向武独,心想自己这辛苦,命运却嘲弄般地令他错失最好机会,这又是图什呢?
这是个化雪、孤寂夜,武独仿佛感觉到段岭郁闷,说:“去买点宵夜给你吃,想吃什?”
段岭又觉得有点对不起武独,勉强打起精神,答道:“不要去,外头太冷。”
“这个字怎念?”昌流君问段岭。
段岭赶紧与牧磬起,假装教昌流君认字,三人认真且密切地研究番,武独提着段岭领子,把他提回自己那边,大家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地继续读书。
段岭开始觉得读书无聊,从前过着苦日子时候想上学,过上好日子又想逃学,颠沛流离时怀念理想,如今安顿下来,却又总希望和武独起出去玩。
在潼关那段时日充满刺激感,什时候才能再出去看看呢?天大地大,引人浮想联翩,旦进皇宫,也许这辈子便像四叔样,再也不会出去,将他牢牢捆缚在那把椅子上,是副名为责任枷锁。
午后长聘亲自拿着荐信前来,让段岭与牧磬各自签字画押,有这封书信,便相当于宰辅门生,可直接跳过乡试,参与开春恩科会试,再来则是殿试。段岭签完字,又被领着去牧旷达处,牧旷达正在与名文官议事,等在廊下还有名二十出头青年。
“怎?”武独认真地问,“累?”
段岭深吸口气,想朝武独倒倒这些郁闷,想想却终究觉得不妥,毕竟他是发誓这生守护自己人,自己不能说这种懦夫样话。
段岭笑笑,说:“有点紧张,快科考。”
“不必太费神。”武独明白过来,说,“考得如何便如何,到时
“这位是前巡盐钦差黄大人公子黄坚。”长聘朝段岭与牧磬说。
三人便互相见过,段岭得知除自己之外,还有这名叫作黄坚青年,并拜牧旷达为师。黄坚年岁最长,话却很少,似乎仍不大习惯江州繁华。大家同为宰辅门生,叙过长幼,黄坚便有点拘束,没过多久就告别相府,前往城中落脚之处。
还有两个月便要应考,段岭察觉到丝紧张,不得不暂时抛开琐碎念头,认真读起书来。可读书做什呢?夜间段岭翻着书卷时,却又生出丝惆怅。
他已见过李衍秋,四叔却丝毫不曾认出他来,难道读书从文,为就是考上进士,走到金銮殿前去,让蔡闫看到自己?抑或在金榜题名、天恩沐泽之时,告知在场所有人,他才是真正太子?
那后果段岭简直不敢想象,他忽然便意兴索然,只想将书册扔到旁,抬眼却看见武独在院里打拳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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