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真又注视段岭双目,说:“你救他命,朝他提出时,他自己也愿意,可你也须待他如待。他曾好几次救过性命,与同长大,是最好弟兄。”
这个人,耶律宗真竟是相当于以“送”方式来把述律端交给自己,以段岭习惯,始终不大能接受,但他无法拒绝,只得上前,与耶律宗真拥抱,狠狠地抱下彼此。
“保重。”段岭说。
今夜过后,用不多久,他们便当天各方,耶律宗真大可在突围后才吩咐此事,但提前这说用意,显然是做好发生切不测之事准备。
士
宗真麾下将士捧上朱砂印,武独沉默片刻,将拇指蘸朱砂印,按在羊皮契上。
“承蒙厚爱。”武独答道。
以武独身份,本来是不能代表陈国立约,但陈国以武立国,有条明文,郡守以上级别武将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令,面对敌国和谈时,除割地、赔款、联姻三事不认,其余诸事,俱可替天子行使君权。
宗真亦按过手印,士兵收起两卷羊皮纸,以金带捆上,卷先呈武独,武独便交给段岭,又卷交给宗真。
“这名述律端。”宗真朝段岭说,“是祖母家族人,述律家为耶律氏族鞍前马后,已有近百年,现在让他跟随你,服侍你。”
武独似乎在思考,侧头看眼段岭,眉毛扬,示意段岭说话。
段岭有点惴惴,宗真却微微笑,说:“如果朕顺利回到中京,并活下去,在此承诺你,终此生,上梓之事不会再发生,辽兵从此不过浔水步,不犯河北,奉金三千两、银万两、面万石、马两千匹为谢。”
这句话,宗真是用辽语说,段岭翻译出来后,武独微微动容。
“且先听着吧。”武独随口答道。
耶律宗真麾下士兵快步过来,捧着两张羊皮卷,呈于宗真与武独。
“这个……”段岭刚要拒绝,武独却知道此时不可说话,否则将会伤两国感情,便侧头以眼神示意他。
段岭明白,只得点头,时间十分感动。
“述律端。”耶律宗真让述律端过来,双方便各自下马,段岭站着,述律端朝段岭单膝跪地效忠,段岭忙把他扶起。
“你须待他如待。”耶律宗真朝述律端说。
述律端大声答道:“是!陛下!”
段岭:“……”
武独:“……”
段岭与武独都万万未料宗真居然愿意与他们签契!这契墨迹未干,显是今夜提前写就,每份上俱有辽文、汉字,写就辽国不犯河北合约!
武独身份只是河间校尉,按理说本无资格与辽帝平起平坐,宗真为表谢意,不惜折节,武独若要推辞,反而是对自己折辱。
段岭看眼武独,武独笑起来,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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