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段岭此生中第二次面对如此众多元军。
元军如海潮般涌来,然而耶律宗真铁甲马更为凶猛,瞬间直接撞上去。突围军连番出城,元军还未明辽军之意,以为是来袭营,刚回过神,后阵内便四处起火。
队队辽兵接连冲出来,四处冲击元军防线,每出队兵,防御阵线便被打开个缺口,元军开始调动兵马,竭力应对。
段岭根本不知道面前有多少人,但宗真定已安排人在城墙上观察过,确定他们冲是防御最薄弱地方,然而正面撞上去时,至少也有上千人。
拒马桩被铁甲战马撞开,第拨上前迎击元军被撞得人仰马翻。紧接着更多元军开始包抄,四处全是杀声、呐喊声,还有流箭飞来飞去,段岭已无法弯弓搭箭,旦被撞下马,将是死路条。
耶律宗真说:“们辽人有句话,叫‘生与死,是条河两岸,人这生,都在渡河’,不过是提前到对岸而已,反而省力气。”
段岭想起很久以前,父亲教自己首歌。
“天地为棺椁兮,日月为连璧……”
那是首长城下,士兵经常传唱歌谣。
“星辰为珠玑兮,万物为济送……”
很远地方传来喊杀声,南门有队伍出动,且与元军展开正面交战。
传令兵沿着城墙冲来,举着火把,轮到东门!
东门先开,第队兵马冲出去。
段岭颗心蓦然提到嗓子眼,知道这些都是为宗真,甘愿付出生命人,今夜他们任务是引开敌军,战到最后人为止,几乎都不大可能有命回来。
耶律宗真戴上头盔,混杂在亲兵队中,神情近乎冷漠,眼神十分复杂,转过头,朝段岭看眼。
他紧紧地抱着武独腰,把头埋在他背上,闭着双眼,本以为
辽军居然也懂得这首汉曲,虽不知其意,却也跟着唱起来,曲子意思是死在旷野之中,天地就是棺椁,日月则是殉葬玉璧,星辰是五光十色珠宝,万物则是颂赞者。
“吾葬具岂不备耶,何以加此……”段岭清澈男子声线唱起,眼如静夜,与武独对视,眼中带着笑意。
大门再次打开,领头声令下。
耶律宗真笑道:“为你们打头阵,杀——!”
城外,元军火把照耀夜空如同白昼,大门开,喊杀声四起,热闹非凡。四处全在鏖战,奔霄后发先至,武独双腿控马,拔出剑,带着段岭,跟在宗真卫队身后,冲进敌阵!
“他要是死。”武独说,“吃和钱是不是就拿不到?”
段岭正紧张着,被突然来这句,忍不住笑起来。
“他听得懂汉话。”段岭说。
耶律宗真也笑起来。
“失敬。”武独倒是无所谓,朝耶律宗真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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