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您有什想法呢?”费宏德说,“老夫走过许多地方,也与各国帝君、权臣谈过,其实大家对未来,都并无个确切办法。”
“人生在世,不过是百年。”段岭笑笑,说,“能保住自己活着百年中不出岔子,便已是不易,身死后天下该如何,没有应对之策,倒也寻常。”
费宏德也笑道:“所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正是如此。”
段岭说:“小时候读《虞史》,见虞帝说,‘要这天下,能有种自行运转方式,就像辆车,哪怕无人驾驭,也将沿着道路行走’。”
“李庆成确实是雄才大略者。”费宏德答道,“终大虞朝帝君之能,无出其右。”
,也有二三十年短命皇朝,大家嘴上虽说着‘千秋万世’,但各自心知肚明,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千秋万世朝廷。”
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但从段岭口中说出,却是实情,且并无人能责备他。
“殿下是个明白人。”费宏德笑道。
“所以。”段岭说,“并不知道大陈病,出在何处,还请先生教。”
费宏德答道:“土地。大陈问题,归根结底仍是土地问题,要让这个庞大国家重新恢复生机,再撑个几十年,解决土地之争,乃是当务之急。”
“但最后他没有想到。”段岭说,“国内盛世升平,到头来竟是被外族入侵,扰得中原元气大伤,最终不可避免地陷入四分五裂之地。”
费宏德没有答话,只是跟随段岭,在长街上慢慢地行走。
“倒是在想。”段岭说,“有没有种办法,能让这个国家财富、粮食,不那依赖于土地?”
费宏德答道:“这是个不错办法。”
段岭说:“土地,仅是温饱需要,天下耕种者占七成,除耕地出产粮食外,他们无事可做,且
段岭道:“可无法改革,如今大陈,是不能随随便便动,动起来,便会全盘崩溃。”
费宏德说:“确实,除非将整个国家推翻,从头来过,否则江南江北士族,听见变法二字,便绝不会善罢甘休。历朝历代,凡是罔顾地方意愿,决意进行变法,绝无好结果。”
段岭沉默良久,不能进行狂风骤雨般变法,又想改变这个国家,挽救它免于走向覆灭命运,要如何是好?
“时常在想。”段岭说,“如今辽国与大陈冲突,已不如十余年前激烈,耶律宗真在位之时,至少能确保十年内不开战。而元人虽说喜好四处掳掠,只要防范得当,终究有天,战争都会结束。”
“但哪怕不再打仗,国内仍十分危险。”段岭看着邺城百姓,冬日雾气氤氲,这座城市经历将近半年休养期,已逐渐恢复生机,道路两侧有商铺开张,也逐渐形成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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