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当年陛下勤于政事。”牧旷达恭敬答道,“臣只是尽本分。”
那些年里,老皇帝卧病在床,脾气,bao戾。大小事由赵奎与牧旷达提出,李衍秋决议,足足近十年时间,李衍秋不得不借助牧旷达力量,与赵奎对抗。
“朕还记得。”李衍秋停下脚步,说,“惊闻征北军骤变那年,当真是如中雷击般。”
牧旷达答道:“如今想来,最为痛心,便是先帝驾崩那天。”
“若朕不让他出征。”李衍秋说,“如今他就还活着,驾崩,就是朕。不对,应当叫‘薨’。”
“朕还记得十岁时初见你。”李衍秋说,“乃是在殿试上。”
牧旷达答声是,虽已近知天命之年,脚步却依旧稳健,为李衍秋挑着灯笼。
“王山殿试时。”李衍秋说,“朕不知不觉,便想到你。”
牧旷达微微笑,答道:“臣还记得那年殿试,陛下在殿外头朝里看,被韩将军劝回去。”
“那天三哥骗在御花园里头等着。”李衍秋说,“却自顾自出去打猎。还是你殿试后,陪着朕说会儿话,答应带出宫玩去。”
只不知在河北,怎个过年法。”
“王山。”李衍秋缓缓点头,说,“听皇后说,你与他要好。”
“唉。”牧磬叹声,摇头,说,“如今去河北,只忍不住想他。”
蔡闫脸色稍显得有些不大自然,李衍秋寻思片刻,而后说:“众卿随意吧,朕这就回去。”
牧旷达忙起身,接过郑彦手里斗篷,亲自服侍李衍秋穿上,又接过家丁手中灯笼,打在前头,毕恭毕敬,将李衍秋送出府外。
牧旷达怔,正要出口安慰,李衍秋却朝牧
二十年前事,时间又依稀涌上彼此心头。状元郎金榜题名后,谢过天恩,还教李衍秋读过半年书。李渐鸿年少时征战在外,与他并无多大感情,牧旷达外放三年,归京后便入朝为官。
殿试那年,正是上梓之难后,迁都至西川第年。
黑暗巷中,唯独牧旷达手里灯,照着两人前方那小段路。
后来,政局便渐渐稳下来,牧旷达更将亲妹牧锦之嫁入宫中,与李家缔结坚不可摧联盟战线。
“父皇临终前那几年。”李衍秋又缓缓道,“若非你力主大局,与赵奎周旋,只怕难以善罢。”
街外未有马车等候,这令牧旷达十分意外。
除夕夜里,长街空空荡荡,已没人,各家门前挂着预备明日早放开门鞭炮。郑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与牧旷达、李衍秋拉开段很长距离。
仿佛他特地过来,就是为与牧旷达走这段路。
“你入大陈朝中为官,也有十九载。”李衍秋说。
“回禀陛下,马上就是第二十年。”牧旷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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