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运齐头发凌乱，显然是刚睡醒，匆匆进内院来，还险些绊
跤，看着段岭。
“大人……”林运齐颤声道，“南方来消息。”
“怎
？”段岭擦着手，半晌不语。
林运齐道：“七日前……陛下驾崩。”
段岭瞬间脑子里“嗡”
声，呆呆站着。武独却答道：“知道，你下去罢。”
李衍秋靠在床头，头发披散，嘴唇苍白，说：“方才四叔梦见你爹。”
蔡闫说：“近日太热，四叔未曾睡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又快到他忌辰。”李衍秋闭上双眼，喃喃道，“说些你爹往事来听听，四叔想他。”
蔡闫便拣着从前学剑事说几句，再瞎编些，譬如李渐鸿带自己去买书册，选文房四宝，又带他去踏青。还有上京城中，不少人想把女儿说给他这个鳏夫类。
李衍秋只是安静地听着，嘴角微微翘起来。
要谋反，牧旷达不得不遣去昌流君以自证忠诚。
年前派出去刺客，没个回来，蔡闫不敢再随便动，预备在段岭回江州路上，再动手杀他。若实在杀不掉，就只能再想别办法。
简直是群废物，蔡闫被热得有些头昏，从前在上京没碰上过这等酷暑，去年洪灾，也不像今年般地热。
名宫女在外头说话，郎俊侠便进来，说：“陛下召你。”
蔡闫正想去探望番，今年回来后，李衍秋身体时好时坏，据说是年前去淮阴时受风寒，春天咳好几个月。而去淮阴原因，冯铎分析良久，则认为是对付牧旷达。
这儿*员都知道段岭承蒙天恩，得李衍秋宠爱，凡事送到朝廷，就没有不批。林运齐
蔡闫说会儿，见李衍秋睡熟，便上前将被子拉上些，盖住他。
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件事——李衍秋系在脖颈上那根红绳不在。
“四叔？”蔡闫轻声道，伸手隔着单衣，碰下李衍秋胸膛，原本应该在那里玉璜已不知所踪。蔡闫带着疑问，突然意识到什——他感觉不到李衍秋气息。
他屈起手指，在李衍秋鼻前试试，李衍秋已停止呼吸。
段岭正在院里头与武独挖梅子核，挖出来以后将梅子肉扔到个琉璃瓶里去，预备酿酒喝。
但这都大半年，也不见叔父有什动作，多半又是有人乱传。
蔡闫心不在焉地走过长廊，来到李衍秋寝殿外，在殿外小声说句：“四叔”。
李衍秋躺在榻上，咳几声，说：“皇儿？进来吧。”
蔡闫进去，宫女便摆碗酸梅汤。蔡闫正口渴，刚端起碗来，见李衍秋正看着他，便端着过去，问：“四叔喝点水不？”
李衍秋摇摇头，蔡闫便把碗放下，想想，还是吩咐人去打水给陛下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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